对于沈清和沈珉来说沈玉媚现在就好像一枚还没有爆发的毒瘤。
但对于周贞娘来说,沈玉媚则就是未来的荣华富贵,尽管现在并看不出有丝毫的迹象表明将来沈玉媚能飞上枝头。
正因如此,沈珉这一次来告知她要把沈玉媚从宫里接出来的时候,周贞娘便嚎啕大哭起来,她现在拿捏不住沈琼,沈淮也不听她的话了,沈琇还小压根儿没法依靠,便只剩下一个宫里面的沈玉媚,还能让她幻想着今后可能的好日子。
她扯着沈珉道:“珉哥儿就不能帮一帮你姐姐?如今你中了探花了,又去了翰林院,随便说一说话,媚儿就能在宫里面过得很好了。”
沈珉看了一眼周贞娘,略有些冷漠地把自己的衣袖从她手里拉了出来,道:“今日我只是与太太说一声,并不是来征求太太的意愿的。”
周贞娘不管不顾地往地上一坐,道:“媚儿既然进了宫,便一定会有好的前程,你们毁了媚儿的前程,你们都不安好心。”
沈珉没有理她,只让人备了马,然后一径就往陈王府去了。
陈王府中,沈玉娇正在让丫鬟们配线,准备给赵曦绣个发带,听闻沈珉来了,便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亲自去前厅等着他。
沈珉心事重重地进到前厅,看到沈玉娇,便开门见山地把沈玉媚的事情给说了。
沈玉媚刚进宫的时候,恰逢沈清当了宰相,沈家就想把沈玉媚给接出来,那个时候都没能劝动了她,现在她又怎么会那么轻易被说动出宫呢?
“说不定她现在觉得再熬一熬就能出头。”沈玉娇说道。
沈珉道:“我已经和周氏说了,反正她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我在来的路上是想着,若是今年宫里面要放人出来,能把沈玉媚加进去便好了。”
沈玉娇想了想,道:“我听母后说,每年五月的时候会因端午节的缘故放一些人出去,今年端午还没到,不知放出宫的人都定下了没有——我明日进宫去问一问吧!”
沈珉叹道:“现在阿姐是不用再理会沈家这摊子事情了,有时候我真想把周氏给扫地出门了去。”
沈玉娇摇了摇头,道:“且忍着吧,她现在也是有名分的人,好歹也要喊一声太太,哪怕现在沈淮是庶民呢?更何况沈淮还在,对了,沈淮难道就没有说要让沈玉媚出宫么?”
沈珉道:“说不定他心里还做着自己能当个国舅之类的美梦呢!”
沈玉娇忍不住笑,道:“现在家中你来当家作主,便不要把这些放在心上了。你就当他们是借住的亲戚,和你无关便是了。”
“借住的亲戚哪里会三天两头来找麻烦的?”沈珉愤愤不平了,“沈琇前儿还过来和我说,想让我给他捐个官当当,他不想读书了。你说,他是不是哪里有毛病啊?我为什么要给他捐官,他是个谁啊?”
沈玉娇有些诧异了:“这话是他说的?后头没人煽风点火?”
沈珉哼了一声,道:“我问了,应当是沈琼教他的,我真是想把沈琼给踢出去,让他出去自立门户啊!”
沈玉娇拍了拍沈珉的肩膀,道:“你只能忍忍了,二叔能让沈璞和沈瑄出去自立门户,那是因为二叔是他们的爹,可你不是沈琼的爹,所以你也就只能……”
沈珉不开心道:“道理我都是知道的,但是就是一点都不高兴。”
沈玉娇道:“罢了罢了,你还是听我的,有些事情不理他们就是了,要是他们闹得太过分,也别想着家丑不能外扬之类的,就去京兆府告状去大理寺喊冤呗,你一个安乐侯,又是翰林院的编修,喊个冤告个状,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沈珉听着这话倒是迟疑了一会儿,有些为难,道:“这样我自己也没面子了呀……”
沈玉娇噗嗤一笑,道:“那为了面子着想,你就只能忍着了。”
沈珉一声长叹,道:“做个侯爷可真难啊!”
沈玉娇也没再多劝什么,她是知道沈珉心中早就有计较了,这会儿不过是随口说说,所以她也就没想着多劝或者说让沈珉全听自己的。她重生到现在,自然是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忍,有些事情可以放过,只要她自己过得舒心,沈珉也能健康长大随心所欲,她便不是十分强求其他了。
姐弟俩在一起用了午饭,沈珉去了翰林院说是有些事情,然后沈玉娇便重新回去准备给赵曦绣发带了。
刚把花样给画好了,又选了流苏的颜色,沈玉娇忽然听到赵曦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她闻声抬头,便看到他意气风发地走进来。
“诶,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看到赵曦,沈玉娇也起了身,一边让人上前去伺候他把外套给换下,一边又让人端了茶水上来。
赵曦嘿嘿一笑,让上前来准备伺候自己换衣服的丫鬟先退下,然后拿了茶水,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然后道:“我偷偷回来看看你,今天在东宫,我哥在接待那个孔雀国的人,哎哟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懂。”顿了顿,他亲昵地拉着沈玉娇坐下了,目光就落在了她面前几案上那些散落的绣线上面,“你在做什么呢?这是上次说给我绣的发带?”
沈玉娇点了头,道:“我思来想去啊,你还是用青色的好看,看起来稳重,你觉得呢?”
赵曦道:“我觉得我这么俊朗不凡,当然是什么颜色都好看了。”
沈玉娇揶揄地看了他一眼,道:“那给你绣个绿的?”
赵曦噎了一下,道:“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