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魔说完事情的大概,又倒了一杯酒递至酆逝隐面前:“好兄弟,我讲的口干舌燥,你陪我喝一杯润润喉。”
酆逝隐额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前三杯酒的后劲还没有过,刺激的浑身疼痛难受,这厮竟然又斟来一杯,果真是满口兄弟仁义,做事却心狠手辣。
他知道犀牛魔品行阴险狭小,便忍着难受,接下酒杯一饮而尽。
凉酒下肚,如冰遇火,烧得他两眼发懵。定了定神后,他故作镇定地望着对方:“我还有一个问题。”
“尽管问!”犀牛魔一边笑着,一边斟酒。他还要灌他。好让包间内的舞姬美妓看看狐王是多么不胜酒力,从而衬托他的威风霸气。
“昨夜东海之战,你为什么不假扮别人的模样?”酆逝隐道。
“哈哈哈!”犀牛魔仰面讥笑,觉得他问的愚蠢,但看在他吃醉脑袋糊涂的份上,解释道:“反正五大护法四却一,我干脆帮忙帮到底幻化成你的模样弥补空缺,顺便还能气一气那东海龙王。他知道自己心仪的女子爱着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一定会激愤地失去理智。如此也助长我们的气势。”
一针见血。
若不是他幻化成酆逝隐成功羞辱了龙王,夺得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使出调虎离山之计,东海十几万海军也不会军心大乱。
所以一夜的功夫,被妖魔觊觎了万万年的《纵横捭阖》成功掠走。
回想起来,犀牛魔还沾沾自喜,情不自禁地就手中盛满酒的杯盏递了过去。
酆逝隐未感接,只怕再喝就要昏死在此。
犀牛魔不甘心地催促,片刻后水护法袒护道:“昨日东海之战火护法未去,妖皇已经施以惩罚,犀牛魔将就不要再给他灌酒了,免得损了他元气,日后帮妖皇办事不利,害的怪罪到你的头上。”
犀牛魔见他年纪最大,便承了他的人情,将酒自己灌了下去。然后抹着嘴,直勾勾地盯着酆逝隐,不悦道:“这两天你都干什么去了,竟然连人都找不到?”
“我……”酆逝隐想说又不想说,毕竟是自己的私事,但转念一想,不说出来犀牛一定会刨根问底,便又接着道:“我可以千遍幻化的武器。”
去玉田村的事,他没说。因为他想保护愫雪,不让犀牛魔有非分之想。
犀牛魔信以为真,挑了挑眉,不以为然:“你不是有一个能劈山脉的武器,为何还要劳心劳力去弄另外一把武器?”
“我的武器哪里比的上四位前辈的,所以我希望能找到好的精铁石铸造一把能配的上自己身份地位的武器。”
“说的也是,你现在是妖皇座下火护法,不再是小山头的狐王,那旧武器是该换换,但东荒百暮野有高纯质的精铁石也只是传闻,你不如直接拿出一座金山让跑腿人帮你去寻天下奇石……”犀牛魔还想说,但被水护法打断。
水护法年长懂得体贴小辈,关切道:“火护法,你身上有伤还是快回奉顺山调养吧。”
其他三位护法年轻力生,只关心自己大腿上的美人嘴有多甜,胸有多软,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
不过这样也好,少了三双盯着酆逝隐的眼睛。
他就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连忙拂手告辞离开。
回至狐王宫殿,天色已如水墨。漆黑暗沉的大殿,酆逝隐独自坐在宝座上,深情凝重地茫视前方,想起白日在东海龙宫灵愫雪冰冷的眼神,便什么劲也没有,不想动,不想疗伤,只想就这么边疼边坐至地老天荒。
他很累,前所未有的疲累,身躯渐渐瘫软。
以前狐族长辈皆傲岸自诩狐狸是天下最聪明,最懂得拿无情换真心的生灵。
可如今在他这里,怎么就反了,一腔滚烫的真情却因龙王的三言两语砸的粉碎,再也暖不了灵愫雪冰肃的脸。
她下一次遇见他,还会不会笑?
酆逝隐枯坐了一夜,天色渐白时,一抹深红旖旎的倩影像轻烟一样飘落在他眼前,是绯婵。
她已经有七天八个时辰没有看见狐王了,所以实在按耐不住地飘至狐王殿瞧一瞧。本想着化轻烟在房梁上偷窥一眼就走,但一入殿看见气息孱弱脸色惨淡的他,便忍不住落下来走至他跟前,担忧道:“狐王,你怎么去了一趟玉田村回来成了这副模样,难道那条不知好歹地紫龙,把你打伤了?”
酆逝隐眸光犀利一沉:“你派人盯梢我?”
绯婵羞涩地用尖指绕弄着一缕垂发,难为情道:“我哪敢派人盯梢你,我只是安插了一朵花妖在玉田村而已。”
酆逝隐很累,胸口隐隐作痛,没有力气再去计较什么,便任由她。
绯婵喜欢他这种安静又隐忍的模样,欣赏又怜惜地望着他:“狐王,让我帮你疗伤吧?”
酆逝隐轻轻瞌眼,默许。
一道温柔猩红的妖光,像血月普照般洒在他俊艳而苍白的脸上,慢慢移至线条优美的脖子,宽阔的胸膛,修长的腿,直至脚尖妖光才缓缓结束。
照了一遍,酆逝隐疼痛不在,身体也舒适了许多,但虚弱的元气使得他任旧提不起力气。
绯婵望着他白中透着淡红的脸,松了口气道:“狐王,要不要我用三味真火去教训教训紫龙那小子?”
她笃定他的伤就是紫龙造成的。
酆逝隐轻轻摇头,又不想将护法攻击东海之事告予旁人,只淡然道:“东海龙王伤不了我。”
绯婵倔强,追问:“那是谁伤了你?”
酆逝隐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