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三夜,原本冷傲不羁的狐王忽然像受了沉痛打击的书生,对着床前空气频频哀叹。
绯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为什么每一次狐王爱的凡间女子,都让他如此六神无主,魂不守舍?
难道妖姬真的不如凡女?
绯婵越想越不甘,端着已经被狐王喝光的汤药碗,立在床榻边忧愁而纳闷,启唇又合,合唇又启反反复复好几次,才终于鼓起勇气道:“狐王,如今你身体恢复了,但精神却依旧萎靡不振,是不是灵愫雪让你伤心了?”
这是沉闷的宫殿三天来第一次响起言语之声。
然而酆逝隐依旧不想回答,倚靠在床头,眸光空洞无波,仿佛死了半条命。
他不说,绯婵便砰地放下碗,起身朝门走去。
他终于回了点神,讷讷地望着门:“你去哪里?”
“狐王不说,我自己去玉田村向灵愫雪问个究竟。”绯婵愠怒。
“别去。”他劝道。
绯婵不听,直接飘身而去。
来至玉田村,此时是傍晚夕阳西下。村内炊烟袅袅,正是农户家家起灶做饭之时。
灵慕冰不在家,家中又有两名刚脱难的客人,所以一切大小事宜都由灵愫雪操办。她此刻正在后院吹着灶炉生火,不知屋内来了不速之客。
迎接绯婵的人是龙妃。
她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被她美艳妖冶的容颜给迷住,盯了莫约一分钟才恍过神来询问:“不知道姑娘要寻谁?”
绯婵面冷,眸中带着凌厉的凶意,对龙妃劈头一顿喷薄:“把灵愫雪给老娘叫出来!”
躺在屋内休息的南荣寅炎,听见门口叫嚣,连忙下床踱步出来。他一看到门口妖冶的女子,便立刻大声嚷道:“梦盼!小心!她就是那会使三昧真火的妖女!”
龙妃一听立刻关上门。
然而一股强烈猩红的妖风又将门吹开,吹倒龙妃,绯婵的身影像鬼魅一样随着风飘至后院,凶狠地掐着灵愫雪的脖子道:“你伤了狐王的心?”
灵愫雪淡然:“是他伤了我的心。”
绯婵只当她在推卸责任,反手一掌掴在她的脸上,厉斥:“你知不知道,他每次来玉田村看望你都回去妖界最繁华的集市给你买好吃的,而且最近妖界动荡,他害怕你被连累,便可以千变万化的兵器给你。”气极,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竟然有脸说是狐王伤了你的心,他可是我见过最重情重义地妖王!”
说的激动,绯婵的香涎喷在愫雪脸上。
愫雪面色平静,仿若什么也没听见。此刻她脑海里不停回想着寅炎说的那句话:别傻了,他杀人不眨眼,死在他手上的人不止千千万!难道你要与一个满身恶孽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
自从听了这句话,愫雪的耳朵就像被塞了两团厚厚的棉花,其他话语一概听不进去。所以这三天她就像一个聋子,不停的做事,却不说一句话。
所以,现在她也不想解释什么,任由绯婵掐红自己纤细的雪颈。觉得死了,反而解脱。
绯婵看着她这要死不活的瘫软模样,越发来气:“你凭什么伤心?你有什么资格伤心……”
厉斥未完。
龙妃手执一根枝桠弯垂的碧绿长柳,凛然地站在厨房门口,呼喝:“妖孽!放开愫雪!”
她身后站着寅炎,正咬牙切齿。他现在没有能力,不然早拿着柳枝与绯婵打斗起来。故而只能借自己妻子的力量从对方手里夺回愫雪。
绯婵犀利的眸子,望着门口法力微薄的两人,冷冷道:“一根破柳枝就想来对付我?”
“破不破,试一试就知道!”龙妃毫不畏惧。
绯婵懒理,扬手扇出一道强劲的妖风。
龙妃连忙带着寅炎闪至一旁安全的角落,神色凝重的叮嘱:“相公,你有伤,让我来!”
说罢,她以迅雷之速闪身归至厨房,挥柳如鞭子,啪地朝掐着灵愫雪脖子的手抽去。
绯婵吃了疼,缩回手摸了摸红肿之处后亮出自己的武器,一把娟丝颜色诡异的扇子,对着门口猛烈一扇,一阵滚滚巨火像猛兽一样凭空跃出,朝龙妃呼啸而去。
龙妃连退三步,躲开火舌,将柳枝对着蓝碧的天空轻轻一挥,一场冰凉沁人心脾的大雨不期而至,噼里啪啦砸在玉田村每一个角落。
厨房门口的大火沾雨的瞬间,陡然熄灭。
绯婵这才意思到龙妃手中的柳枝非同一般,凝缩着瞳孔仔细看了一番才知道,那是坐莲观音净瓶之柳,专门用来对付三昧真火。
她区区一个半人龙怎么会有如此宝物?
绯婵既想不通又不甘,于是又扇出一道强烈的火兽。
火遇到雨水再一次化成白气。
她只好调转锋芒,将扇子对着厨房的灶台扇去。她暂不想弄死愫雪,只想给她一个教训。
然而火刚铺上灶台,龙妃手中的柳枝轻轻一动,厨房内也开始啪啪滴雨,瞬间浇灭了大火。
绯婵次次失利,心中实在憋屈,连忙收起扇子,闪身离去。
有净瓶之柳在她永远也发挥不了自己的大火,所以她十分有自知之明地离开,回至狐王宫殿。
寝居内,酆逝隐灌了三天汤药,神情气色恢复了许多,稍带精神地望着衣衫尽湿的绯婵道:“玉田村下雨了?”
绯婵有所隐瞒,微微点头:“是,那里下雨了。”
“雨大不大?”酆逝隐纵使伤情,依旧关心着玉田村的近况。
绯婵替他不值,别过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