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完琦的丧事办得匆匆忙忙,甚至可以说有些潦草。云宛珠不再关着自己,她参与了一切后来的事情,送葬,拜祭,只是自从她走出屋来,就变了个人,沉默,平静,云向涛一直很奇怪她竟然没有在母亲的葬礼上流眼泪。但是他来不及思考这些事情,因为他满脑子都是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其实他有些舍不得将云天印关在柴房里,晚上有湿冷之气,他怕儿子坐病。第二天就让人弄到屋子里锁住了,对他封锁了一切消息,直到完琦的葬礼也没放他出来,一直软禁。他也很想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孩子,只是头疼如何去做。罚重了,怕伤了他唯一的骨血,可是聚集起云家人开祠堂商议的话,就真有些由不得自己。他有些后悔当初的冲动,气头上真让人去找了族兄和亲戚,如今骑虎难下。正思考间,觉得身边有动静,抬头一瞧,却是女儿宛珠,完琦的变故刚过去不久,她瘦的却更加弱不禁风了。
印象里,这个女儿从未主动来找过他,如今来见,那就真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云向涛示意宛珠坐下说,云宛珠摇摇头:“爹,我这几日心情不好,出去找一起玩的几个妹妹散散心。”云向涛看着女儿苍白的脸,本来是不想让她出去见人的,最近是多事之季,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况且离宛翠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所以他设了门禁,儿子还是软禁着,剩下的包括下人要出去也要跟他这说一声,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面对宛珠的要求,云向涛刚想拒绝,抬头正对上云宛珠祈求的眼神,想起这孩子自从完琦出事就没好好哭过一场,也许真是心内压抑太过,想着想着便脱口而出:“好吧,你去吧。早些回来。”云宛珠严肃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露出一丝喜悦。她道了谢,转头离去,临出屋门,忽然回过头来,冲云向涛嫣然一笑:“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诗仙的词,真是受教。”说罢云宛珠含笑离去,云向涛摇摇头:“下人们说得有几分道理,这闺女是有几分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