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兴地要飞上天了,把不敢跟某人当面说的话大叫出来:“鱼儿要和您永不分离!”
元承荣被她聒噪醒了,坐起来,睡眼惺忪,打个哈欠:“贵嫔娘娘您疯了?”
看日出的时候,她把脱脱渔埋怨得像一条扒皮鱼,这是一次失败的赏花,失败的原因就是,娘娘是一条大懒虫!
而脱脱渔依旧睁着一双死鱼眼,对着瑰丽的日出,张大了嘴,打哈欠。
元承荣对于她这种懒懒散散的态度气极了,“娘娘!您怎么又困了?”
“红豆妹妹,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吸收日月之精华……”
是吗?
是……
看见元承荣将信将疑,她又张大嘴,这一次,眼泪都留下来了。
“娘娘这明明是打哈欠!”
老天!脱脱渔心想,我好像得了不治之症,快死了,快死了……死之前,我要到寿康宫看看康。
彼时,慧妃刚回到鸿渐宫,皇帝骑马去追骊贵嫔了,然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知道皇帝不敢不来,在鸿渐宫里做好了迎驾的准备,花瓣浴,熏香,寝殿里穿着透明的寝衣,大镜子前面顾影自怜。
可是,就像钦天监无法精确预测什么时候下雨刮风,皇帝的想法她从来无法掌控,他居然没来。
胡腊八前后去了几次南苑,打探到皇帝正在观赏完骊贵嫔和元承荣拙劣的奏乐和舞蹈。
最后一次回来禀报:“回娘娘,据御前的人说,众人正玩儿捉迷藏,捉着捉着,陛下和骊贵嫔不见了……一番寻找,后来在帐篷里发现了他们俩已经睡着了……小高公公猜测,可能是陛下抱着骊贵嫔躲在帐篷里,然后二人情不自禁就云雨起来,事后疲倦,就直接睡了,忘了还有捉迷藏这回事……”
慧妃狂怒,把寝殿里能砸的都砸了,心被嫉妒疯狂地噬咬,快疯了。
“他忘了的岂止是捉迷藏?根本就是存心把这鸿渐宫忘了!!”
鸿渐宫里的奴婢吓的大气不敢出,这位魏王府里大郡主自从进了宫,就像变了一个人,眼睛里时常闪烁毒蛇才有的凶狠与贪婪的光芒。
都说夜半照镜子会看见鬼魂,慧妃没看见,只看见一张自己扭曲的脸。
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像死去的母亲。
哦,母亲,即使您已经魂归地府,要是看见您最讨厌的天孤煞星和真龙天子双宿双栖,看见您最疼爱的鸿运福星在独守空房,会不会也想帮我一把?
晨曦的第一缕曙光,总是先光顾懿坤宫,这座宏伟的宫殿群,以金碧辉煌的姿态,诏告世人,它是苇原宫里最尊贵的地方之一。
慧妃路过,照例下辇,步行过去,让过神圣的中宫,才被搀扶着重新上辇,前往她的目的地,慈恩宫。
慈恩宫里,华太后已经起床梳洗完毕。
嬷嬷正在给她梳头,慧妃进来见了礼,就在后面帮着选首饰。
慧妃瞧着一个个锦盒里,躺着几十件精美的首饰,但对于一个太后来说,显得太少了。
“太后娘娘真是简朴,安王送来的首饰为什么不留下?”
华太后没戴面纱,一张脸被红色的不平整疤痕占据大半壁江山,低声道:“不说哀家这张脸,已经毁了,单说这岁数,也近四十了,孀妇心如槁木,本来对这些衣裳首饰就看得极淡,安王爷拿来那许多首饰,最后,都是白放在那里招灰,不如拿回府里,给侄女们戴去。”
“还有樱晨长公主送来的罢?”慧妃拿起三朵淡黄镶金边抛紫蕊的宫花,给她依次压在鬓边。
“樱晨?她的开销实在太大,自顾不暇。”
慧妃知道她这话里有不满自己女儿养了太多男宠的意思。
就半是打趣半是安慰道:“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
“哼!fēng_liú不是下流!好男人一个就够了,成天纨绔,戏子,男伎来者不拒,纵然有良家子弟有心要和她白头偕老,可她污名在外,哪个敢娶?”
华太后极少说起女儿,但显然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
慧妃道:“太后娘娘消消气,樱晨公主那样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您从前在冷宫,也照管不到,这不怪您。”
华太后冷笑:“怪哀家?怪的着吗?”
慧妃见不是话头,再不言语。
可这人不经说,怕什么来什么,于往今来报:“娘娘,据说五天前,樱晨公主的封地被皇城司秘密一网打尽了。”
华太后点头:东城临?
慧妃一想便知因为儿子东城简死因蹊跷,东城临盯上了公主府。
“有人证么?”华太后在镜前,用手按压高髻。
于往今道:“奴婢打听到,最近公主不是宠着一个叫海棠九的优伶?那个人是被东城临买通的,潜入公主身边,把玛尼教道士在公主封地秘密起丹炉练红丸的事查了个一清二楚,还里应外合,把皇城司的人放进来,物证有了,又做人证,刑部已经把案档送到陛下御案上了。”
慧妃道:“怪不得,官家红丸屡禁不止,就大兴府一处都整治不了,原来藏在公主封地,再加上是兵部尚书的儿媳,那两城有重兵把守,哪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去查个水落石出?”
“樱晨现在哪里?”
“长公主被请到皇城司问了话,后来,陛下叫送回公主府禁足反省。”
慧妃笑道:“呵呵,陛下总是宠长公主上天,这么大的事也只是禁足了事。”
华太后道:“哀家瞧樱晨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