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纷纷朝着何一凡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包括江碧白也忍不住朝看边望去。只见对楼的招牌上写着‘怡梦院’三个大字。这是一家妓院。
杨云霄走到何一凡身边,尴尬一笑道:“何师弟,所以你拉我去就是为了查案?”
何一凡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杜暮山说这地方江碧白永远也想不到,因为他知道江碧白的弱点。我就想这可能是城中的某家妓院,上午查探过后,发现这家的老鸨言辞闪烁。如果我猜得没错,银子就藏在这里!”
李牧此时早已深信不疑,身体也渐渐恢复,手一挥道:“你们去搜查一下!”众衙役急冲冲的下楼,冲进了怡梦院。
不一会儿,果然从里面渐渐的抬出了十几口大铁箱,里面装的赫然正是救灾的两百十五万两白银!
李牧看着摆在街道上的大铁箱,大声喊道:“江碧白,你此时可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白花花的银子映在江碧白的双眼中,就像刺瞎了他的双眼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江碧白才大笑起来,说道:“这世上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什么也得不到呢!哈哈哈…”
所有人都看着他,都不明白他要表达什么。只有一个人或许明白江碧白的内心,那人就是揭穿他的何一凡。
江碧白脸色一沉,转头看着李牧,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年纪高了,可还是依然不肯退下这位置,只要你一天不下来,你永远都是武林第一名捕,别人哪怕再努力都没有任何机会!”
何一凡淡淡的接道:“所以你想让李捕头身败名裂,含冤而死。这样你就能当上开封府的捕快统领,就算陷害不成,你也能够拿着银子逍遥快活。”
“本来整件事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但为何偏偏又冒出个你!你知道我内心多年积累下来的感受吗?你凭什么拆穿我!凭什么!”江碧白又看着何一凡,扯着嗓子咆哮道。
何一凡看着江碧白通红的双眼,道:“在我看来,这世上本就是不公平的,所以你的心情我能明白,甚至还同情过你。但你做错了太多太多的事,做错了事当然也要接受应有的惩罚,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江碧白失声大笑道:“哈哈哈...你能明白?不!你不会明白,你看看这是什么!”江碧白边说边将左手伸了出来,只见左手掌心一片红一片黑,干裂破损,触目惊人。他看着自己的手道,“我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我刻苦的练功难道有错吗!我想受到别人的敬仰难道有错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
何一凡缓缓说道:“你急功近利,滥杀无辜,栽赃陷害,自私自利。你用别人的痛苦来换取你的成功。今天就算没有人拆穿你,你也断断做不了这武林第一名捕的位置!”
“你住口!”江碧白瞬间打开了刀削,里面不是钢刀,而是一柄柳叶般的软剑,江碧白用剑锋指着何一凡,厉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所有人都愿意听你说话!而你却还要残忍的揭穿我!”
何一凡自始自终都镇定万分,说道:“我和你心中的执念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变得强大。目的却是不同的,你是为了名,为了利。我只是为了弄清楚一些我本该知道的事情。”何一凡说完也拔出了利剑。他继续说道,“我们既然拥有同样的执念,你若想做最后的挣扎,我必定奉陪到底!”
江碧白微微一笑,双眼顿时冒出一股杀气,左手中的柳叶剑已然挥出,点点星芒化作一条吐信毒蛇,血盆大口。柳叶般的轻柔,闪电般的速度,瞬间袭向何一凡。
何一凡的雪影剑法更似一只高空中俯冲而下的苍鹰,瞬间抓向猎物。
两人的剑法一个轻盈,一个迅捷。一个变幻莫测,犹如漫天星辰,眼花缭乱。一个无影无踪,犹如流星坠落,转瞬即逝。
江碧白看似技高一筹,其实破绽已现;何一凡看似独木难支,其实了然于心。众人看得更是屏气凝神,如痴如醉。
酒楼上不断有器皿破裂声传出,桌凳更是千疮百孔。
突然只听咻的一声,江碧白的柳叶剑已是脱手而出,穿入了旁边的木柱中,何一凡收住低吟的利剑,心中叹息道:原来他那晚受了重伤。
杨云霄等人脸上纷纷呈现出喜悦之色。萧百川更是笑容满面,何一凡的剑法又提升不少!
只见江碧白脸色苍白,二话不说,撞破屋顶,逃之夭夭。何一凡双眉一紧,身形已经跟了出去,手中利剑伴随着一阵破风声,脱手而出,射向了江碧白的后背。
半空中的江碧白突然听见一个很奇怪的声音,又感觉心中有一丝很奇妙的寒意,他低头看去,只见心脏处有一条血线逐渐标出,然后又看到一个剑锋露了出来,等他看到剑锋的时候,整个人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坠落在了房顶上。
何一凡急忙赶过去,扶起了江碧白问道:“那晚打伤你的黑影是谁?”
江碧白看着何一凡,眼神中似乎有种恐惧,又似乎有种莫名的笑意,嘴角流着鲜血,轻轻的说道:“你...你为...为何不去...问你...”
他的话没说完,声音突然停住,心跳也跟着停住了。
江碧白没有合上的双眼中似乎还带着那种诡谲的笑意......
夜已深,开封府中少了几分警戒之势,多了几分热闹之声。
眼下真相大白,萧百川和李牧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叙旧畅饮一番。
满春楼却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