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然认识!”金朝奉被玄靖的气势所压迫,说话有些结巴,这让他自己也感到很奇怪,自己一辈子都是各大典当行的上宾,见过多少富贵子弟,只是不论什么人物,拿了东西来典当的时候,哪个看见自己不是满面堆笑,想让自己将典当之物估个高价。
为何今天见了一个小小少年,竟然说话都不利索了呢?
“既然认识,还不跪下!”玄靖踏上一步,面上陡然间光华闪动,双眸中已经燃起熊熊烈焰,直直逼视着金朝奉!
金朝奉猛然听玄靖这话说出,如同在脑中炸响了一声惊雷,双腿一软,登时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心中正暗骂自己没出息,抬起头来想要起身的时候,又正迎上玄靖的双眸,看见这少年眼中那堆火焰,心中大震,本来已经挺起的腰杆,登时又软了下去。
小李在一旁都看呆了,在锦瑟典当,小李今年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他早就听人说过,这间典当行背后的大掌柜,乃是郡王府中某位贵人,平时露面打点生意的,只不过是二掌柜而已。
三年之中,小李甚至也只见过大掌柜一次,小李自己都不知道那算不算见面,大掌柜端坐在马车之中,根本就没露面,只是随便问了金朝奉几句话,不过小李从两人言谈中感觉的出来,即使是那位郡王府的贵人,对金朝奉在言谈之中,也颇为尊敬倚重。
可是今天来的这位公子,看年纪似乎还比自己要小上两三岁,可是竟然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莫大的威严,连见多识广的金朝奉,竟然都在他面前下跪!小李觉得自己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
“金朝奉,我的扇子可以还我了吧?”玄靖语气虽淡,可是任谁都能听出话中的寒意。
“你……你不是要当吗?”金朝奉奇怪,这少年不当扇子,那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我是要当东西,但是可没说要当这把扇子!”玄靖一把从金朝奉手中拿过折扇。
金朝奉见玄靖拿走了扇子,正待要站起来说话,却听见这位公子又开口了:
“我什么时候让你站起来了?”
“这……”金朝奉一愣,天底下谁家公子来典当东西,总没有让朝奉跪在地上的道理吧。
可是眼前的贵公子似乎不知道这规矩,仍是让金朝奉跪在地上,冷冷说道:
“你既然认得这把扇子,自然是个知道规矩的人,现在这个地方,有你站着的地方吗?”
“可是……”金朝奉还带分辩。
“啪”地一声脆响,玄靖已经出手,一个手掌印已经印在金朝奉的脸上!
“你怎么……”想必金朝奉是想问你怎么打人,只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响,那半边脸上也挨了一巴掌!
小李在旁边看的呆了,思邈郡中还有这样的少年,连自己奉若神明的金朝奉也敢打?
小李打从来锦瑟典当行,就一直伺候金朝奉,这金朝奉自视甚高,脾气又臭又硬,对下面人动则打骂,即使见到一些达官贵人也是爱理不理,但是思邈郡中的公卿子弟,若是得了什么宝贝,却都要花大价钱来找金朝奉掌眼鉴别。
可是今天的这个白发少年,凭着一把小小的纸扇,就让金朝奉跪在地上,现在居然还动手打了金朝奉,这人究竟什么来头?
“此扇乃是思邈郡前郡王亲笔手书,正面书‘色即是空’,背面书心经一卷,郡王金印一应俱全,见此扇如见郡王本人!”玄靖看着地上的金朝奉。
“金朝奉,你乃是思邈郡的老人,不会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吧?”
金朝奉此时早被玄靖两个巴掌打的晕头转向,不管这少年时如何得了这把扇子,反正眼前的魔头绝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金朝奉只能连连叩首,口中不住说道:“公子饶命,小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何处招呼不周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开恩!小李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这位公子看座倒茶!”
小李子这时候缓过神来了,赶忙上前说道:“公子请坐,小的这就去泡茶!”
玄靖微微一笑,“小李哥不必客气!”说着将手一伸,竟是将手中折扇给了小李。
“今天我将这把折扇送给你,你便是我景轩的朋友,以后在思邈郡中,谁要是敢欺负你,就是踩我的脸!”
什么?这位年轻的公子,就是最近在思邈郡中叱咤风云的景轩!小李有些不敢置信,景轩公子竟然要和自己做朋友!
地上跪着的金朝奉此时才暗骂自己猪油蒙了心,看了一辈子古董,被人捧了一辈子的专家,谁知道今天竟然走了眼,连思邈郡第一大魔头都没认出来。
这可是连孙家都敢得罪的魔头啊,别说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朝奉,赤蝎帮怎么样,百余帮众雄霸思邈郡几十年,遇上这位景轩公子,不也是一夜之间,全军覆灭!
想到此处,金朝奉更是磕头如捣蒜一般,直撞得自己脑门上一片血肉模糊。
“行了,再磕你就死了,我还有正经事找你办!”玄靖想起这个金朝奉虽然可恶,但是也罪不至死。
幸好今天出来带了平阳郡主的信物,要不然想要收拾这等小人,还真是要费些脑筋。
那天玄靖去平阳郡主府上,无意间看见这把折扇,只是欣赏上面字迹fēng_liú多姿,婀娜挺拔,且不失风骨,正是得了中州大家赵子昂的神髓。所以多看了两眼,谁知平阳郡主便非要赠送给自己,说这扇子乃是平阳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