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车厢里坐着的是柳长岭夫妻还有柳氏、如梅、如花,还有柳湘、柳旺和伍立文。
柳杰和柳俊哥俩要驾驴车,伍立文起先在一边陪了会,看柳杰驾着驴车还算熟练,就交给了柳杰和柳俊他们,他也进到车厢里去,陪着柳长岭说话。
“二月初六春闱,那没多少日子了,立文啊,好好考。”
伍立文忙点头,说:“是,爹,我会努力考的。”
柳长岭点了点头,说:“离开你那个爹娘也好,至少不用跟你那几个兄弟去争了。唉,谁家的爹娘不会不疼自己家的孩子,反倒去疼别家的孩子呢。你和秀儿,你们也不要多埋怨,他们养了立文一场,以前你们受的苦就算是回报他们的。”
伍立文又点头,说:“是,爹,我们不记恨了,都过去了,只要以后孩子们好,我们俩个也就安心了。”
柳长岭看了看如梅和如花,眼里满是疼爱,说道:“我的两个外孙女瞧着就是好福气的命,以后一定会找个疼爱她们的相公的。”
如梅见小舅舅和表姐瞧着她和如花,一下子红了脸,如花则笑嘻嘻地看着柳长岭,对柳长岭说:“姥爷,我打算开个加工水泥和制造蜂窝煤的厂子,地方我选在我们村子的北面,一会儿路过的时候,我给你指指,你帮我看看,建在那儿合适不。”
柳长岭就问:“这水泥和蜂窝煤是啥啊?”
如花说:“水泥可以用来铺地建房子,是一种建筑原材料。蜂窝煤是一种像蜂窝状的有孔的煤,可以用来燃烧取暖。”
柳长岭看向伍立文和柳氏,再转而看向如花,想起小儿子在家里悄悄地跟他嘀咕过一句,说:“姐夫和姐姐好像有啥事都听如花的。”
便问:“如花啊,家里的作坊和生意,你爹娘没管着,都是你在打理吗?”
柳氏忙说:“爹,孩子他爹要温书考试,做绣活的作坊我和如梅看着呢,粉条作坊和那几个铺子,就叫如花忙活着,志勤几个一天到晚在学堂,也抽不出时间来,再说读书人,这生意的事自然不能叫他们分了心去。”
柳长岭瞥了一眼柳氏,说道:“你急啥,我又不是要怪如花,我只是觉得心疼如花。这么聪明的闺女,小小年纪就要替你们这两个大人把家给撑起来,赚钱供你们吃喝还得供他们几个男的读书科考。她现在小着,还能四处跑跑,再过几年,十几岁的姑娘家了,能再抛头露面去吗?你们两个当爹娘的,也不能这么使唤自己的闺女呀,你小时候爹可从没叫你为家里愁,为家里操劳的。”
柳氏红了脸,拉住她娘的胳膊,委屈地说:“娘,你瞧爹,如花是我的闺女,我能不疼她吗?可这家里就这个情况,这些生意作坊的,也都是如花想出来的,她最是清楚怎么做,我们都不会,我和如梅只能在作坊里帮着做做绣活,管管几个人,记个数啥的。你要叫我去铺子里安排事情,我也干不了啊。”
柳长岭叹了口气,摸了摸如花的头,说:“如花啊,你家里现在的日子就很好了,你爹和哥哥、弟弟们要科考,这辈子不能指望他们帮着你管生意。依姥爷看,有这两个作坊和那几间铺子就行啦,你也别再弄其它生意了,这摊子大了,你一个小女娃啊,哪能忙得过来呢。钱赚着够你们花就成,咱也别想着大富大贵,你爹和你哥哥们只要考上了,你和如梅就靠他们去,叫他们这几个男人来养你们。”
如花听姥爷说的这番话,心里也是感动的,知道姥爷也是心疼自己,怕自己事情多太忙,毕竟方才柳氏还跟姥爷和姥姥他们说了她那次昏迷的事,如花想,姥爷也是怕她再病倒了。
而且,姥爷的思想也是觉得,当父母的,就应该承担起来养儿女的责任,不能事事叫一个孩子去冲在前面,去赚钱养家。
感动归感动,可现实还是得去承担,如花并不是一个真正九岁的女孩,她从未把小小的自己划归到小孩子的行列中,所以,她微微一笑,对柳长岭说:“姥爷,如花知道你是疼惜如花,不想我劳累。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啊,我喜欢开厂开铺子赚多多的银子,我喜欢把村子里需要赚钱的人安排给他们一份活计,带着他们一起致富,不叫他们为了怎么过冬而发愁,不叫他们为了看病要花几十文钱而伤脑筋。”
“姥爷,我能行的。所有的事情并不都是我去干,我只是动脑子出主意,安排安排,手底下有人去做。姥爷,现在娘找到你们了,那你们肯定得帮我的对不?姥爷,你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
柳长岭摸着如花的脑袋,沉吟了半晌才说:“立文啊,你这边兄弟也多,其实,你可以请他们帮帮如花。”
伍立文看着柳长岭,颇为诚挚地说:“爹,我这边家里头如花都给教了门生意在做呢,我爹娘干着小吃摊子,我大哥一家压面条卖面条,我二哥和我侄子他们在卖糖炒粟子。如花都替他们安排好了,现在家里都宽余了不少。还有我小弟,如花也教了编荆条片,前不久如花去煤矿已找到买家了,以后我小弟也能有份收入。再说了,爹,我爹说我虽和伍家断了关系,可毕竟是借着给人家过继的事才有了这科考的资格,我家的生意我爹他们不能牵扯。”
柳长岭深深地望着伍立文,半晌才说:“你爹是个明理的人啊。都说亲兄弟明算账,这没钱还好,大家都穷在一起,若是有了钱,那总会生出一些事来,你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