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匆匆上了马车,一路疾奔,出了城,到了皇上赏她的那五百亩良田。彼时,庆宣帝带着嘉公公和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正站在田间地头,看着种了冬小麦的佃农在收割小麦。
如花猜着庆宣帝是微服私访来着,行礼时便口称:“宇文老爷,小女有礼了。”
嘉公公赞赏地看了眼如花,心道:怪不得皇上对这位乡君赞誉有加,这份机灵和从容以及察言观色的本事,在她这个年纪实是不错的了。
如花不知道嘉公公在心里为她对皇上的称呼满意万分,认为她有眼色。其实,如花还真没有那么多心思想这个,她只是想着皇上出宫是微服私访,必是不想叫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何况,如花也不想在这田间地头给皇上下跪磕头,她来时没来得及换一身旧衣裳,所以,现如今穿着的这一身衣裳可经不起她在地上跪几次。她这纯粹是为了自己的膝盖和衣裳着想呢,并非像嘉公公以为的她看到了皇上微抬着阻止她表露他身份的手。
“怎么不叫大叔了?”庆宣帝想到初次和如花见面时,彼时她女扮男装,对他亲热的称呼为“大叔”,当时,他也颇为稀罕她对自己的这一声“大叔”的称呼的。
“是,大叔,您今儿来这儿,可是想看看夏收的情况,要小女为大叔讲说讲说吗?”
如花从善如流的立刻改了对庆宣帝的称呼,不知道怎么的,如花觉得庆宣帝今天的举动有些奇怪,所以,她想先缓和一下她觉得有些紧张不安的气氛,这样的话,自然由她主导着先来谈论一下她所熟悉的话题,对她来说比较好。
庆宣帝回望田地里金灿灿的小麦,对如花点了点头。
如花自打获得这五百亩良田以后,除了那次与吴家家丁发生争执时来现场看过外,她也就在其后来过一次,今日是第三次站在她的这五百亩良田之上。因为一开始就曾先后派了方管家、杨树林等人来主管这地里的佃农和庄稼的事,所以,如花对这些田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
给庆宣帝讲她的良田,如花也不只挑好的说,她就按着她们所处的这一块地的情况,先给庆宣帝介绍起来。
“大叔,您看,这一块地种了冬小麦的有六亩,您瞧这麦穗,颗粒饱满的只占二分之一。”说着,如花揉了一把麦粒,还往嘴里放了几颗,就着手里揉碎的麦浆,又给庆宣帝看了。
“您看,这一穗的麦粒,颗粒大的只几枚,这浆汁呈奶白色,吃起来味道还好,可见种田的佃农选的都是好种子。”
庆宣帝接了如花手里的搓干净的麦粒,也放到嘴里尝了尝,可他除了尝到一丝麦味外,也不没有其他的感觉。
沉吟了一下,庆宣帝说:“既然选的都是好种子,为何颗粒大的麦子却还是这么少?这与何有关呢?今年初春到现今,还算是风调雨顺的,去年也没有雪灾。”
听庆宣帝说到雪灾,如花又想起了她刚刚因为齐虎的事而想起来的前世今年有雪灾的事,于是,如花理了理心中的忧虑,想着如何借此良机,叫庆宣帝能下旨提前通知各州县做好预防工作。
“大叔,庄稼的好坏,除了和天气、雨水有关外,还要看土地的情况,地肥则庄稼能吸收不少营养,就会长得茁壮,同时,还要看下种的种子的优良,以及虫害等的防止。像这片地,依我看,种的太密集了,一茬一茬的没叫土地休息过,而且肥料也上的欠了些,好种子下到地里,虽是风调雨顺的,佃农伺候的也好,但没有营养供给种子吸收成长,自然这小麦结成的麦穗也就只能如此,只有二分之一的颗粒饱满些,产量嘛,就较以前地肥时会低一到二成。”
庆宣帝奇道:“这地还有供给营养一说?若依你这样说来,那你献地越种越荒了?如此,粮食只是短时期的丰收,往后会一年不如一年。”
如花暗自腹诽,当初上报时,明明有提过种植冬小麦及双季稻详细的种植方法及养地沤肥、除虫害的方法,这会儿庆宣帝怎么只关注着粮食会欠收,土地会缺养料的事。
“大叔,这地不能一味的一直种一样粮食,也不能让地没个休养的时间,至于怎么轮换着种,种什么粮食边种边养地,多久休养一下土地,给土地补充什么养分,这些在当初给您上报时,可都是详细一条一条写了的,您再想想,是不是您事情多,一时忘记了?”
如花眨着眼睛,认真地看着庆宣帝,心中暗道:皇上,您老人家可不能有遗忘症啊!要不然,治我一个破坏土地生态链的罪责,我可真是太冤枉了。
庆宣帝想了想,还真是忘了当初颖州府上报的折子里,除了冬小麦、双季稻种植成功外,还写了些什么。不过,既然这个伍如花说的这么认真,那必是自己当时太高兴,没细看遗漏了,这也不是大事,回头等他调出那份折子,再细看一下便就全都知道了。
于是,庆宣帝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问如花他方才注意到的如花曾说的种子的优良决定收成量的问题,“这种子是否要选饱满颗粒大的,才能收获高产量的种子。”
“这话对也不对,种子是要选饱满颗粒大的,但如果是不能做粮种的种子,它再饱满再颗粒大,也收获不了粮食,只能白种一场。而不同的粮种,比如说同一块地里,如果有穗多的种子,这种种子挑选出来,种下去后,来年所收的粮食自然会比在同一块地里的其它粮种的产量要高。而且,拿水稻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