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宣帝独自一人在御书房里,空空的殿中,形单影只。
踱着步子,庆宣帝仰头看着殿上的屋顶,飞龙祥云的图案清晰可见。
回首望去,龙案上高耸着的一堆奏折,庆宣帝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觉得自己年复一年的勤政理政,还是没有换来四海升平国富民强,却和任何一代的皇帝一样,有那么几个为了龙椅争斗不休的儿子。
庆宣帝知道,是赵王想着法子,把黑刹盯着齐王府的事透露给了他。庆宣帝明白,赵王和那些精明的大臣们一样,知道梅大人和那些官员是为了齐王当了替罪羊。赵王不甘心这么好的一个可以打击齐王的机会没了,所以才会继续盯着齐王不放。
轻轻地叹了口气,庆宣帝将手负在身后。
太子身体不好,虽是皇后和他的嫡子,但以后能坐到那把宝座上的机会,庆宣帝也并不看好。至于其他的皇子,除了还年幼的三个小皇子,剩下的几个都已能看出些他们真正的品性,不管是他们装的也好,还是他们本性就是那样,庆宣帝这心里还是忧心不已。
为君者,必须要懂得制衡之术,赵王和齐王骑虎相当,有他们互相制约着,也能给太子少生点事,庆宣帝希望,太子还是多活几年的好,要是能生个嫡孙给他,既使太子没了,也算是为太子留一条血脉也好。
所以,庆宣帝并不会如赵王所期盼的一样,对齐王狠打狠杀,他只是除掉几个齐王的人,给齐王一个警告就好。也因此,对于如花派黑刹盯着齐王的大胆举动,庆宣帝并非会觉得他们罪不可恕,至于赵王嘛,庆宣帝作为一个父亲,对赵王是气恼不已的,作为一个君王,他又希望赵王能打击到齐王,这样的话,齐王也能把矛头指向赵王去。
“来人。”
殿外一直竖起耳朵听着殿内动静的嘉公公立刻推门,一路无声地走了进来。
“宣大理寺卿。”
“是。”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卿齐清然进宫见驾。
奇境苑。
桔子整日在床上躺着,每每一有动作,伺候她的巧慧就立刻上前,不叫她下床,什么事都替她做了,端个水,拿个东西,就是洗脸、吃饭,巧慧都直接给伺候着洗了、喂了,就是如厕,巧慧也要跟着,扶着桔子去,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也就是通过这一点,桔子总算是知道了,宫里伺候人的宫女、太监有多不易,这份谨慎小心,那哪里是一般大户人家的佣人能比的。
“搬家时,什么都不用你做,到时用软轿抬了你去,不怕路上颠簸。”如花对桔子说着话,看了下项方不在,又问:“堂姐夫今儿又出去了?”
桔子就说:“嗯,他看我好些了,便去刘府道谢,那日刘公子和刘夫人也照顾了我一程。”
如花听了,也没多问。
杏儿还记着红衣方才说的如花遇到的麻烦事,虽说红衣叫她不必管,但她还是问了如花,“如花,齐府那边的麻烦事解决了吗?”
如花听杏儿问起,这才一拍脑门,“哎呦,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件事,紫霞,去把张嬷嬷叫来。”
既然庆宣帝都说了,要她卖个好给齐府,那齐虎定是这几日就能无罪放出来,所以,她得叫张嬷嬷去趟齐府,张嬷嬷行事说话都稳重,只需去齐府说些话,齐老夫人和齐夫人自是会知道如花在齐虎的事上帮了大忙。
以如花对齐老夫人和齐夫人的了解,齐老夫人会觉得她这么做是应该的,毕竟齐老夫人认为养她八年是她欠了齐府的,可也会多多少少的对她救出齐虎有一些感激,齐虎到底是齐老夫人的儿子,齐老夫人也是真的担心的。
而齐夫人冷梅香嘛,这个女人的心思,前世她就未曾看懂过,更何况是现在,如花脱离了齐府,还给冷梅香一个真正的女儿,如花除了继续对齐夫人存着防备的心思外,也不指望她能真正的为了齐虎而感激自己。
至于齐红英和齐元凯,如花倒不介意还他们一份对她好的情义。剩下齐府的老爷子齐老将军和齐雪萱、齐雪妍姐妹,齐老将军是个睿智的老人,一向知道凡事留一线的道理,不过,他常年驻守边防,如花也见不着,也不奢望和他有什么交集。齐雪萱和齐雪妍姐妹,一个是如花不熟悉的,一个是如花太熟悉的,她们对如花来说,只想当路人甲、路人乙对待。
张嬷嬷听了如花吩咐了一番,就带着人去了齐府。
果然如如花所料,齐老夫人和齐夫人听了张嬷嬷的话,一半信一半不信,不过,两人都是口头表达了一番谢意的,至于说的重谢之礼,自然是得等到齐虎安然无恙的回去后才能送给如花的。
“乡君,两位齐夫人都是谨慎小心之人。”
张嬷嬷觉得,自家乡君并没有义务去为齐虎将军的事去奔波的道理,如今乡君求了情,并暗示了齐将军会安然无恙的回府,这齐家怎么说都该诚心地谢过乡君才是,并非是看重她们的谢礼,而是她们的态度,嘴上说着谢,但那个神情,张嬷嬷这种从宫里出来的,又怎会看不出她们到底存着几分真意呢。
如花理解张嬷嬷的意思,笑着说:“她们送谢礼过来时,我们怕是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嬷嬷你给方管家说一声,到时把礼都退回去,只说一句当不得她们的谢就成。”
张嬷嬷应道:“是,乡君也是与她们结个善缘,伸伸手帮了一把而已,那些谢礼乡君自是不需要的。”
如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