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事,没事,你别生气。她们这是想到作坊里做工,我去给她们登记一下,下次咱招人时,让她们来试试,能招的,我们一定招,大家放心吧。”
说着,如花走过去对那个流着泪的年轻姑娘说道:“这位姐姐,走,到我家里,我先给你们把名字都记一下。”
和那个年轻姑娘一同来的一个妇人,忙上前给柳氏和如花赔着不是,也劝着那姑娘,跟着如花一同进了如花家的院子,如花取了纸笔来,一一问了这十几个人的姓名年龄和特长。
都记好了后,如花就说:“刚才那位婶子说的是,我家另一个粉条加工作坊马上也会招工的,你们的资料我都记下了,到时候要招工时,我会提前请人通知你们的,如果你们愿意来作坊干活,只要符合作坊的招工条件,我会考虑优先招录你们。大家今天先回去吧,这位姐姐和这位大嫂先留一下,我有事问问。”
众人见如花这样说了,也没办法,只好和柳氏、如花打了招呼,先回了家,张氏走在最后,看看如花和柳氏,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出了院子。
被如花留下的就是那个年轻姑娘和和她一道来的那个妇人,两人拘束地站着,如花请她们坐,她们也不敢坐,那姑娘此时已止了泪,颇是不好意思地对如花和柳氏道着歉。
“对不住,我真不是有意的,东家、如花少东家,我错了,我真对不住你们。”
如花笑笑,说道:“这位马姐姐不要这样说,我和我娘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留你和这位大嫂,是想问问,方便告诉我们,你这是有什么难处?”
那个妇人看了眼如花,又看看姓马的姑娘,叹了口气,抹了抹红了的眼眶,冲那个姓马的姑娘说:“燕儿,你跟东家和少东家说说?”
马燕儿咬着嘴唇,如花看她瘦弱的身体都在打着哆嗦。
柳氏见这个姑娘这样,心也软了下来,就说:“你别怕,我们没啥坏心,就是看你方才那个样子,一定是家里出了啥事,这是有难处了,所以才会上门来求我们叫你进作坊做工,你想想,如果你愿意说又能说的,你就说说,如果你不愿意说又是不能说的,那我们也不问了。”
马燕儿张张嘴,嘴唇都已被她咬破了皮,一咬牙,还是开了口,说道:“我们马家屯村都是靠建窑烧瓦养家糊口的,村里除了那些石头山,就只有不多的一些地可以种。我家兄弟姐妹八个,我是老三,上面两个哥哥,都在窑厂里当苦力,背瓦背砖。”
“半个月前,我大哥背砖时不小心失了手,背上背的砖掉下时,把一旁的不少精贵瓷器给砸坏了,窑主要我大哥赔银子。我家除了两亩旱地,啥都没有,为了赔银子,我爹把两亩旱地卖了,可还是不够。人家窑主说了,念在我大哥和二哥一直在他那儿干活的情份,宽限一个月,让我家把差的五两银子给交了去,否则,不止要把我大哥给辞退,连我二哥都不要了。”
柳氏就说:“五两银子,那就是你来我家作坊作工,这一个月也就一两五钱啊,那还不是不够赔钱的?”
马燕儿点点头说:“是不够,我们去求了窑主,窑主答应,让我大哥和二哥给他不要工钱的干五年,抵五两银子,我们只能答应了。可家里十口人,地没了,粮也没有,大哥和二哥又都拿不到工钱了,我们要吃饭、要穿衣。”
一旁的妇人就说:“是啊,燕儿这一家子呢,除了两个哥哥,就燕儿这闺女是兄弟姐妹中最大的,她不想办法给一家老小找口吃的,还有谁能指的上。燕儿这闺女手可巧呢,啥都会干。唉,就是家里人口多又没地没个收入,如果再不想办法挣点儿钱回去,她家里就只能把她嫁进老苍山里去,换几个钱来糊口。”
听到嫁进老苍山里,柳氏想了一会儿,就问:“这里的老苍山里不会也是共一妻的吧?”
马燕儿已惨白了一张小脸,咬着嘴唇,绝望的眼神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中,半晌才点了点头。
那妇人也点了点头,哽咽着说:“可不是,这老苍山里的人,日子比咱这里最穷的村子都要苦,山里一年四季没有粮食,都是靠山里边打猎、采点山货出了森林里来换些粮食进去的。那里的男人个个凶狠,女人又少,只要是谁家有个闺女,那就是一嫁就了这一家的几个兄弟,给他们养孩子传宗接代。这要是燕儿进了山,那可是苦一辈子呢。”
马燕儿此时又已是哭的泣不成声了,柳氏过去揽住她,拍着她的背,红着眼无声地安慰着。
如花这才知道,在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共一妻给男人传宗接代,把女人不当人的作贱。
如花看着马燕儿在柳氏怀里哭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马姐姐,你家的情况我知道了,这样,我借给你五两银子,你带回去让你两个哥哥把债还了,让你两个哥哥辞了窑厂的工,明天到我家的粉条作坊来,我叫他们住在那儿,先给我看几天粉条作坊。”
“白天作坊里装工具什么的,让他们搬动搬动,干点杂活。等粉条作坊开工了,再让他们在里面干活,每月工钱里扣一半,来还这五两银子。我再给你借三十斤糙米和五十斤红薯,你先带回家去吃,这些等你来我作坊里上工时,再按价从你工钱里扣。”
马燕儿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不敢置信地用她那双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