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往哪去?
过去的名字已被遗忘,我用代号作为自己的名字,我叫千机。
过去的事情已被深藏,无法摆脱,也不愿回忆。
未来的事情毫无头绪,大抵是戴着面具和伤痕,于远离阳光和温暖的黑暗中孤独终老吧。
但在一个冰冷压抑的雨天,一双手拉住了我,到最后也没有松开。是那双手的缘故吧?好像能看到光了,越来越明亮的光线,越来越温暖的感觉。
然而越是明亮,越是温暖,我就越是恐惧。我做下过无法被人原谅的事情,那是人一生中能犯的最大的罪孽,面上紧扣着的面具,就是那桩罪孽的痕迹。
被发现的话,一切就都会失去了吧。
……
千机缓缓睁开了眼睛,熹微的晨光映入眼帘,天还早,刚亮而已。
怀里传来充实的感觉,少女的柔软的身体紧贴在自己身上,无意识的蹭弄间就带来很安心很舒服的感觉。
”是惠啊。“
千机梦呓般轻语着,她轻轻地动作着,巧妙地脱出了田所惠的紧抱。将被子给这个胆小的女孩盖好,千机跃出窗外,信手便攀上了极星寮的顶上。
天才刚亮而已,然而极星寮的顶上已经有人在了。
那是千机的队长,是在那个雨天伸手抓住千机,自始至终都未曾松开的人。千机很难说清楚自己对这位才刚刚十岁的队长怀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是好感么?还是亲情呢?还是说依赖感呢?大概都有吧,是他向自己伸出了手啊。
”呦,起得很早啊,天才刚亮呢。“队长笑嘻嘻地打着招呼,额头上都是晨练后留下的汗水。
”真是勤奋的人啊,明明已经那么强了。”千机心里嘀咕道,然后轻轻向队长点头,这就算是她问早安的方式了,相处了那么久了,队长他也早就习惯了。
千机在屋檐边坐下,正对着天边的朝霞。她出神地看着,以前很少有这样闲暇的时间做这样的事情,但跟着队长从村子里出来后,这样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了,她也养成了欣赏日出的习惯。
旁边传来轻微的动静,铭渊坐在了千机的身边。
“给。“他递过来一盒牛奶,自己嘴里也叼着一盒,眯着眼睛边喝边说话,”早起喝牛奶,对身体好。”
千机顺从地接了过来,拆开封装,微微偏过头去,稍稍抬起面具,小口小口地喝着。
“昨天睡得怎么样?跟惠一起睡的?”铭渊漫不经心地问着。
千机“嗯”了一声,心里稍稍感到一些羞涩:“惠她太胆小了,我怕她一个人会害怕,就陪她睡了。”
“感觉怎么样?这样的生活,还能习惯么?”铭渊看着远方的朝霞,然后仰躺了下来,目光转向瑰丽的天空,“还不错吧?比起忍者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说不定更幸福美好呢。”
千机默默地点了点头,话题陷入了凝滞。
对这样的气氛,千机并没有什么着急的感觉,正相反,她感觉很不错。相处了这么久,彼此都对对方有了足够的了解,有的时候并不需要说那么多的话。
过了许久,铭渊起了身。
“走,上课去吧。”
千机轻轻”嗯“了一声,目光盯着远方的朝霞,好像要将它们映在眼里一样,然后她才从屋顶一翻而下。
……
”呜啊,糟了糟了,起晚了,起晚了!“
田所惠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墙上挂钟的时间。
六点半,这并不是一个很晚的时间,正相反,对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人来说,这算是一个相当早的起床时间了。离工作场所不远的话,这个时间起床的人甚至可以悠闲地亲手烤两片吐司,然后为自己精心泡一杯咖啡,还能有充足的时间将送来的报纸的几个大版面细细看完。
但对田所惠来说,这个时间已经相当晚了。
她并不是一个在料理上特别有天赋的人,能够进入远月学园,与其说是凭着天赋,倒不如说是凭着笨拙的努力以及一点点的运气吧。相比起同在极星寮的出色的伙伴,田所惠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信心,也是因此,她每天早上都会早早起床去料理室练习基本功,今天的时间已经比她平时起床的时间晚了四十多分钟了。
”啊,糟糕了啊。今天是夏佩尔老师的课,不好好练习找到手感的话,一定会被判不及格,最后肯定会因为这个被退学的!“
田所惠不自信的性格已经让她看到自己被远月学园退学的场景了,坦白说,这样的场景她也已经梦到过很多次了。
”啊咧,千酱呢?”
旁边的被子里还残留着另一股香味和另一种温暖,田所惠歪着头:“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了么?”
“呜,真是失态啊,昨天竟然怕成那个样子……”
“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得快点洗漱去练习才行,早饭就不吃了,早点去教室做准备,要是被老师批评了那就糟糕了!”
正在这时,轻轻的门扉推动声响起,千机托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已经起来了啊,真早。”
她将托盘放下,心里很是有些讶异。
哪怕是刚来到这个国家,她也大概有了了解了。这是一个富庶的小国,本身并没有任何足以称得上军队的武装力量,仅仅保留着足够治安的武装罢了。它没有什么稀有的资源,立场也是绝对中立,因此各国都不会来打扰这个国家的安宁,而且都很愿意让这个国家保持现状。也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