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琰微微一笑,也不再逗她。他的小妻子脸红红的好看模样还是留在屋里自个儿欣赏便好,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秦若蕖可不知他心中想法,饶有兴致地逐一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不时回过头来问问身边人的意见。
“这个可真有意思!”她打开精致的四方盒子,竟见里头有个小木人在打着拳,细一看,那木人竟是个和尚的打扮,她顿时便乐了。
这不是酒肉小和尚嘛!脑袋光光身子圆圆的。
“你瞧你瞧,这像不像酒肉小和尚?”她兴奋地扯了扯陆修琰的袖口,笑问。
陆修琰低头细一打量,也不禁笑了。
这五官神情,倒真有几分那小家伙的样子。
“夫人可真有眼光,这可是南洋一位有名的手艺师傅用百年不腐的上等木材,根据相国寺僧人习武的英姿所制,这武功套子可是出自相国寺,比真金还真哪!”懂眼色的掌柜见状忙上前介绍道。
“那这个卖多少银子?”秦若蕖问。
“不贵,一百两。”
“一百两还不贵?”秦若蕖嘀咕,一百两够寻常百姓家用几年了,她若花一百两买这东西回去,岚姨还不把她骂死。
见她依依不舍地将那盒子放回原处,陆修琰奇怪:“不喜欢么?”
“太贵了,这掌柜把人当肥羊宰呢!”她压低声音回答。
陆修琰对这钱银之事从不放在心上,只知道妻子喜欢,那便肯定要买下。
正要取银票付款,却被看出他意思的秦若蕖制止:“不要,我不要。”
“你喜欢就好,其他的不重要。”陆修琰柔声道。
“我更喜欢一百两。”秦若蕖坚持。
陆修琰叹气:“你家夫君还不至于连区区一百两都掏不出。”
“不要。”秦若蕖坚持。
两人的举动悉数落到二楼四只眼睛里。
“你可看到王爷待她是怎样的了?有她在一日,你便永远进不了端王府。”坐在长椅上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缓缓地道。
“常姑娘,有一件事你也许弄错了,我与你们不一样,并非是非嫁端王不可。”贺兰钰轻轻拭了拭唇角,不紧不慢地道。
“你……”常嫣倒想不到她会如此说,一时竟是愣在当场,只很快便反应过来,冷笑一声道,“你又何苦装模作样给自己找台阶下,我既然对你坦然,那便不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会不昔一切代价助你成功。”
贺兰钰才是当初她最大的竞争者,心计不在她之下,将贺兰钰送进端王府,她相信秦若蕖必然没有安生日子过。
贺兰钰轻声笑了起来:“常姑娘,我并非为了自找台阶才故意这般说,家父家母已然为我择了夫婿,皇后娘娘曾许诺,会为我求来赐婚圣旨,相信过不了几日,赐婚圣旨便会颁下了,到时常姑娘若是赏脸,兰钰与夫君恭候大驾。”
“你说的是真的?!”常嫣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若非尘埃落定,兰钰又怎敢在姑娘面前明言。时候也不早了,多谢常姑娘相邀之情,兰钰告辞了。”贺兰钰施施然地起身,朝她福了福,动作干脆地往楼梯方向走去。
常嫣死死地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额上青筋频频跳动,眸光凌厉阴狠。
而楼下端王夫妇之争最终以陆修琰的胜利告终,秦若蕖拿着装着小木人的盒子,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心疼。
“酒肉小和尚一定会喜欢的吧?贵死了,都够他吃不知多少回百味居的点心了。”耳边是软声嘀咕。
下个月是无色七岁生辰,也是他回归皇室后头一回过生辰,宣和帝吩咐了要大办,这当中虽有帝后对小家伙的重视与喜爱的缘故,但更多的是让小家伙正式出现在朝臣面前,进一步确定他皇长孙的身份。
而得知宣和帝意思的陆宥诚,简直喜不自胜。皇室小辈当中,有此殊荣的,也不过曾经的皇长孙陆淮睿,如今又多了他的儿子。
争夺那个位置的途中,他与陆宥恒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陆修琰听到她这话也只是微微笑了笑,又陪着她在店里转了一圈,见她确是没有瞧得上的东西后,两人才决定离开。
在掌柜点头哈腰的恭送声中迈出了门,秦若蕖忽觉背脊一寒,下意识地回头望向店里,却未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怎么了?”陆修琰奇怪地问。
秦若蕖挠了挠耳根:“没、没事,咱们走吧!”
***
掌灯时分,端王府各处陆陆续续点起了灯,逛了大半日的秦若蕖早已累倒在陆修琰的怀中,整个人昏昏沉沉。
“如何?”见太医收回了诊脉的手,将怀中的妻子轻轻地放回床上安置好,他才绕出屏风外问。
“王妃脉搏如常,体质康健,并无半点异样。”胡须花白的老太医躬身回道。
陆修琰沉默一会,吩咐青玉等人好生照顾王妃,这才带着太医到了书房。
“……本王有个问题想请教大人。”
“下官不敢,王爷请讲。”老太医忙道。
陆修琰垂下眼帘,片刻,抬眸望向他低声问:“敢问太医,若是一个人拥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情,那应该怎样做,才能让当中的一种消失,又或者二者合为一?”
夜间绣鞋底下的新鲜泥土、晋宁侯府的突然失魂,再联想当年益安种种,他猛然醒悟——或许,所谓的双面性情其实是一种病。
这种病,他太过于陌生,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