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晴气将军春心大动、对广末良子意淫连边之时,办公室的门响了。
“进来!”晴气随口叫道。
捧着一沓文件进来的是他的手下寺内寿二军曹。自从保密室的保密员崛越雄被那个地下党的五号谍报员石心干掉之后,晴气便安排寺内这个结巴去顶了崛越的位子——而且,晴气对自己的安排十分得意——对一个结巴来说在保密室管理密件是再好不过的工作了——用不着和外人打交道,面对本机关内的同事,再结巴也不会误事,大不了逼急了唱上一段(这恰好也是寺内的强项)。最关键的是,结巴是不会多嘴的,你能想象一个结巴将机密滔滔不绝的同旁人乱说吗?
等寺内快要走到晴气的办公桌前时晴气才意识到自己的小弟弟还因为刚才的意淫而竖着呢,他连忙将双腿一并,来了个正襟危坐,总算把这尴尬的场面给对付过去了。
寺内把手上的文件放在晴气的办公桌上后就鞠了个躬退了出去,但他肚子里却嘀咕着:“老大肯定又看a;了,我看见他小弟弟站得老高!这老淫棍,不要当我嘴结巴就什么也不懂!”
晴气随手拿起桌上寺内刚刚呈上的文件看了起来,原来是佐佐木敦子在“农场”讯问广末良子的记录。他一边翻看一边对自己的判断力大加赞赏,因为广末良子在口供中也声称她已经发觉自己被特高课的人给盯上了,正好吉野又主动接近她,于是她便半推半就的与吉野发生的关系,又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吉野从此为梅机关服务。
看到这里,晴气将军不由愤愤不平起来:“这个吉野,真是个假公济私的老手,而且他假公济私的对象都是年轻美貌的敌方女特工,我这做领导的偏偏只能瞧着美女、闻着香气,却连美女们的边也搭不上!”
这时,晴气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立刻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人:“吉野会不会已经被广末良子拉下了水?一个专门捕猎敌方间谍的猎手反而被猎物策反,又反过来让广末良子来个假投降、从而危害自己的组织?”
晴气猛然一凛,刚才还在他心里盘旋的那些香艳的念头立刻烟消云散,他点燃一支烟、开始专心考虑起这个可怕的想法来。
要说吉野的人品,晴气可以百分之百的相信他。以晴气对吉野这么多年来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背叛梅机关的。而且,根据吉野进入中野特务学校前的入学调查,吉野出身清白、属于“根正苗红”的那种类型。
但是,干反间谍这一行的是不能仅凭品行、出身这类虚幻的东西来甄别一个情报军官是否已经被敌方特工拉下水的。晴气需要推理,需要证明吉野清白的演绎。
……
就在晴气将军寻思着自己手下的吉野上尉是否存在被广末良子拉过去的可能时,“忠诚”的吉野却正在旋风一般的行动着。
他离开上海派遣军总医院佘曼诗的病房后,先赶回梅机关的总部,安排实验室加班赶制一份“伊-1939-中田-7301”号保密簿的复制品——“伊-1939-中田-7301”号保密簿的原件在被石心从梅机关的保密室里抢走后交给了佘曼诗。而聪明的佘曼诗将保密簿的原件又藏到了日本正金银行上海运行的保管箱里——把日本人的东西藏在日本人的银行里,梅机关肯定不会想到,但佘曼诗没想到的是虽然日本人没想到这一点,但七十六号的吴四宝却打起了正金银行金库里那黄澄澄金条的主意,在抢劫金库未遂后,他和一起参与抢劫的徒弟们只能顺便抢劫了正金银行的保管箱,“恰到好处”的把这本保密簿的原件也抢了回去。后来,在吴四宝东窗事发被日本人毒杀后,吴四宝的老婆余爱珍便听从自己的姘头胡澜城的劝告把真正的“伊-1939-中田-7301”号保密簿的原件给烧了。
现在,梅机关手中的这本“伊-1939-中田-7301”号保密簿其实是中共华东局社会部的黄善国在石心默写的“伊-1939-中田-7301”号保密簿内容的基础上重新“加工”后的版本,再通过佘曼诗重新“还”到了梅机关的手中,用作佘曼诗“投靠”梅机关的见面礼。
吉野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窍要的,他和晴气将军还一直以为他们在佘曼诗那位于法租界大胜胡同“安全屋”的鞋盒暗格里找到的这本“伊-1939-中田-7301”号保密簿就是中田英寿当初用过的原件的手抄本,是因为佘曼诗来不及转移出去才在梅机关的压力下交出来的——毕竟目前的梅机关里谁也没见过真正的“伊-1939-中田-7301”号保密簿的原件上究竟记录了些什么——中田英寿本人和当班的保密员崛越雄都已经被石心拧断了脖子。所以,梅机关把这本保密簿奉为至宝,吉野也当然不可能把他所认定的“真”保密簿用作“钓大鱼”的鱼饵,更不可能将手里的“伊-1939-中田-7301”号保密簿的内容一五一十地抄到实验室制作的那本复制品上去。
所谓“复制品”只是种形式而已。只要外表和格式同梅机关现用的保密簿看起来一模一样就可以了,至于内容嘛——反正中共地下党也不知道原件上究竟写了些什么,所以尽可以让实验室的那帮家伙整合些无用的、过时的情报,这种垃圾情报梅机关有的是。吉野真正担心的是梅机关的实验室能否做出那种用过的保密簿的陈旧效果来,免得被人一眼就认出是一件赝品。当然,时间的紧迫也是个问题。毕竟,再过两天他就必须把这本“复制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