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门而靠的朱靖凯俊容之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寒霜,漠然道:“郑贵妃说服父皇令福王奔赴泉州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太子之位如今已经群雄逐鹿!”
望着凤倚上悠闲品茗的上官皇后,朱靖凯自打进了坤宁宫,脑海里一直都在思索上官皇后今日突然宣召他来所为何事?
“时光荏苒,往日的六皇子如今军功赫赫位列八王,本宫也可告慰敬妃的在天之灵了。”上官皇后轻轻地放下景德镇红釉茶盏,面向朱靖凯又温和笑道:“惠王此番前往泉州维护灾区治安,母后还望你能万事多加小心,莫要辜负了陛下对惠王的一番历练!”
朱靖凯微蹙的剑眉稍稍舒展开来,面色平和道:“儿臣多谢母后关心,泉州之行儿臣定会尽心尽力,确保灾区早日恢复往日的平静。”
上官皇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宁静的凤眸却烧过一缕淡淡火苗,口气有些哀怨道:“而今陛下册封八王,迟迟不立太子,令前朝后廷,民间百姓议论纷纷,传言陛下封王此举乃是为立福王为太子做铺垫,本宫虽然知晓谣言不可信,但若谣言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果,本宫不得不担心大明江山的安危”
朱靖凯方才的明眸随着上官皇后所言顿时平添忧色,但也镇定说道:“母后莫要担忧,大皇兄智勇双全,父皇在国本之事定然会依从祖制。”
“本宫纵然希望陛下能遵从祖制,但陛下与朝臣为国本一事争论了十五年,至今还未有结果,而朝臣多年来严斥贵妃恃宠而骄,福王跋扈染指太子之位,本宫乃深宫妇人,不敢妄议朝政,但若福王荣登大宝,必定不是朝臣黎民所期盼。”
朱靖凯听得上官皇后这番波澜不惊的话儿,后背登时升起一层密汗,眉梢也早已拧作一团麻线,上官皇后瞧出朱靖凯已经有所面露惊诧,又步步紧逼道:“封王流言固然可怕,但本宫与陛下夫妻风风雨雨几十年,又岂会不知陛下所想?陛下封王决议无非是打算择其优者立为太子,贵妃和福王是不会放过此等大好机会,惠王心系国家政事,本宫还望惠王能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上官皇后此言可算是彻底压垮了朱靖凯心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望着眼前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母后,他顿时忧心忡忡,自己以往处处针对郑贵妃母子,只想将郑贵妃绳之以法,为母妃报仇雪恨,若自己真的踏入夺储风波,谋取太子之位,兄弟之情定然会分崩离析,进而引朝政混乱,这绝非是自己想看到的!
“儿臣惶恐!母后所言可谓是抬举了儿臣,父皇乃为明君,朝臣忠心耿耿,在国本大事必然会遵循祖制,儿臣又岂敢僭越!若父皇当真择其优者,儿臣才疏学浅,更不敢担当此社稷重任!”
上官皇后听得朱靖凯如此谦逊又严肃的话儿,凤眸微微一怔,却又闪过一丝凌厉之光,拧眉哀叹道:“本宫欣慰惠王谦虚恭顺,但凡历朝历代雄才大略的帝王,其心性与惠王如出一辙,若惠王只甘心做一名藩王岂不可惜?”
朱靖凯强压住忐忑不安的心跳,言辞激烈道:“母后谬赞了!自古皇子争储险象环生,殃及国祚,儿臣不想,也不愿与诸位皇兄皇弟为此斗争不休,母后若无他事,儿臣先行告退!”
眼瞅着朱靖凯就要转身离开坤宁宫,上官皇后霍然起身大声厉喝道:“母后这般劝说,可都是为了惠王着想!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杀死敬妃的凶手春风得意吗?”
轰!
上官皇后这般叫嚷令朱靖凯目露骇光,心里震惊之余疑惑上官皇后是怎么知道敬妃是被郑贵妃所害的?此事可是只有自己,常瀛和皇祖母知晓,根本再无第四人知晓!
望着朱靖凯错愕的侧影,上官皇后顿了顿忧心道:“当年敬妃身体偶有抱恙,却突急症隔日便惶惶离世,本宫身为六宫之主,不得不怀疑敬妃的死因,后来命田义暗中调查,现乃是郑贵妃勾结尚药监张明在敬妃的汤药里下毒!”
张明?此人不正是在蒙古老虎袭人案件里替郑贵妃洗白的那个太监吗?
朱靖凯万万没想到张明竟也是谋害母妃的罪魁祸,他愤怒的眸子登时狠厉无比,双拳紧攥出铮铮厉响,恨不得即可奔赴尚药监诛杀了此恶奴!
“本宫将此事告知慈圣太后,慈圣太后哀痛不已,但苦于郑贵妃销毁了罪证,更加之那时郑贵妃正值盛宠,才没有将她犯下的滔天大罪禀告陛下!”上官皇后双眼隐隐红,噙着满眼泪水无奈道:“郑贵妃泯灭人性,若任由她再在立储之事上兴风作浪,敬妃九泉之下焉能瞑目?大明江山又岂会安宁?本宫冀希望惠王以敬妃为重,更以江山为重,荣登大宝一举断绝郑氏孽障!”
朱靖凯如迷雾般的深眸一度无光彩,陷入久久沉思,自己何尝不想为母妃报仇雪恨,可面对狡猾的郑贵妃,任凭她一次次侥幸逃脱,若自己为了扳倒郑贵妃而角逐太子之位,成了固然能以皇帝身份追究郑贵妃所犯下的一切过错,倘若自己角逐失败,后果又会怎样?难道为了惩治郑贵妃的罪行,只有角逐太子之位这一条办法?对于这场没有预见性的赌局自己实在是不抱有任何
“儿臣谢过母后今日对靖凯的一番提点,儿臣以为惩治郑贵妃的罪行,还有其他法子”
上官皇后今日见朱靖凯死活不肯上钩,心急如焚之下悠然道:“本宫知道你喜欢张典药,但后宫女子皆归陛下所有,纵然张典药上次侥幸未被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