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无法下定决心的虞泽听到楚斯的这话,他呼吸急促的看了眼被项一鸣搂着的拓跋倩。他一剑砍断桌案一角,嘶吼一声,“住手!”
姬无妍对于虞泽的话置若罔闻,她剑招犀利,配合着持戈手施展开。
项一鸣护着拓跋倩即使在李子骞掩护下,他手臂多处也是被刺伤,臂甲崩碎开。
“姬无妍,你好大的胆子!居敢忤逆寡人的号令!”虞泽眼见姬无妍不听自己的话,仍然率领众人砍杀李子骞三人。他一脚将身边的一个射手踢到,把佩剑丢掉,拿起弓箭拉开,对准姬无妍一箭射去。
早有留心在虞泽身上的姬无妍看见飞转而来的羽箭,她不由悲愤,身子一晃让开。
“砰”
火星四溅开,箭支被墨尺的切刃挑开。李子骞手持墨尺看向虞泽,身上自有种气势升腾而起。他衣衫破碎沾染血迹,身躯挺拔如峰。
四周都是静了下来,不敢妄动。虞泽的一箭让刀斧手们心惊,面面相觑间大口小声的喘气。
“住手。”虞泽闭上眼而后睁开,大吸了口气,将手中的弓箭丢下,缓缓的朝着平静看着他的李子骞一步步走去,“让他们走。”
刀斧手面面相觑中让开,弧形的队列渐渐列成两排。
“可惜了,大事不成,大事不成!”楚斯眼见事已至此,再无挽回的时机,他和姬无妍的目光凝聚在一起,皆是看出了各自心头可惜之情。
姬无妍把捏着剑柄随着虞泽站在她的身边,她手中的长剑入鞘。
虞泽脸上有冷色凝聚,他瞪了眼姬无妍又看了看躺在项一鸣怀中的拓跋倩。当他们两人视线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他眸子中又是怀着愧疚看向项一鸣和李子骞二人。
爆发过后的狂格之力让项一鸣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狰狞,他一手搂着拓跋倩,一手压着龙头刀柄,在刀尖之处地面有个凹陷下去的点,密密麻麻的缝隙由着那个点散开。
李子骞略站在两人的前面,他眼神平静的看着虞泽,手里的墨尺隐现一线血刃。
墨尺本无刃,见血而造。
“御医。”虞泽知道项一鸣血崩的隐患,他叫了声。
大夫马上被跑上了大殿,浓郁的血腥味让他险些昏厥。
“大...大王..”大夫话还没说完,他就是被项一鸣一把扯过,“压住她臂膀上的血!”
脸色苍白的拓跋倩被项一鸣交到大夫的手上,他一把扯崩皮革间的系带,上面刺连在皮革上的铁甲随着皮革落在地上,“咣当”一声在大殿上崩散开。
“一鸣...你的狂格之脉引起的血崩...”拓跋倩扭过头,肩膀上染血的裙衣被大夫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开,露出半截陷入箭杆,她整个臂膀都已是被刺穿了。
看着拓跋倩这个样,项一鸣眼皮跳着,脸上有责备。他尽量的压着自己的痛楚,探出手从拓跋倩的发丝中抽划而过,“这次,我没感觉到血崩之症。有些事,还等着我和二哥去解决啦。”
话落,项一鸣猛的扭头,趋前一步和李子骞并排站着,一头黑发散开披在双肩。
“没事吗?”李子骞有些担心的开口。
“没事。”项一鸣回了句。
虞泽看着眼前的二人,他嘴唇露出罅隙,似有什么话要说,可却什么也没说。
他们三个人都是聪慧、谨慎之辈。从这次宴会之事就是可以看出,李子骞和项一鸣能根据虞泽隐露的性情判断出此行的危险。
“二弟和四弟来此宴会之时就是有所防备,是吧?”过了半晌,虞泽苦笑了声开口。
项一鸣和李子骞没有回话,可他们的眼神却是告诉了虞泽要的答案。
“呵呵”虞泽大笑了几声,他一个人缓缓地走到大殿的门口,抬头看着天空,自顾自的的说起,“清郡起义失败的时候,我有群兄弟,他们到死也没有看清寡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们比他们聪明,知道寡人是个怎样的人,对寡人有了提防。”
“我们是你的兄弟!”项一鸣盯着李子骞的背影,冷冷的开口,“你是在怕吗?”
“怕?四弟是个外表漠然,内心敏慧善察之人。”虞泽哼了声,“我的确是怕,我听人说草原上的雄狮会杀掉它领域上所有的潜在对手,哪怕是它的孩子。”
“我们会离开这里。”李子骞抬手将墨尺挂入后背的刀匣子中,他开口。
“这草原是中州,寡人欲要取下的中州。”虞泽忽然转身,死死地瞪着两人,“真正的枭雄是不该给对手任何成长的机会,不可优柔寡断。”
“那大哥,你就来拿我二人的性命吧,何必让他们让开!”项一鸣大吼了声,把着的隐忍霸刀再次被他举了起来,刀尖对向虞泽。
四周的刀斧手向前了步,嗓子眼全是粗重的喘息。
楚斯和姬无妍更是在这刹那看到了转机,瓦解的杀局又峰回路转一样。
气氛凝聚至寒的时候,一句虚弱的话在大殿中传开,“你我五人,共举大事。”
声音是拓跋倩的,她望着三人,妖异的眸子中有着恳求。
三人的神色有了恍惚,似是想起了曾经。
“此女该杀!此女该杀!”楚斯心里暗恨,目光像刀片样在拓跋倩身上一扫而过。他如何看不出这柳暗花明的局势又因眼前的这个女人的一句话被生生遏制,一线希望复而有了再次熄灭的可能。
可他现在不敢向前进言,刀斧手不动的情况下,他上次可能会招致项一鸣的一刀,被活生生的劈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