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宝环说,泄漏这个人的身份,唐寅决意整顿家风,看以后谁敢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
薪俸从我的月例上扣,我替她做一半的粗活。
觉得事情因自己而起,秋香有义气地扛下部分处罚。
嫌我给妳的零花钱太多了是吗?我改变主意,罚她一年的薪俸,洗三年的衣服,不然就卖到招香楼当小金灵的丫鬟,喜欢说人家的不是,去那边看个够,说个过瘾。
唐寅着实动了气,秋香不是普通丫鬟,从他在添夏村落脚,找人牙子买下第一批奴婢后,秋香就不曾做过一日的家务,给她薪俸明面上和其他人差不到哪去,私底下赏的各种金银首饰,制衣的布料,随便拿几样出去卖,都能抵过宝环几年的工资,她手上的玉镯子,品质不亚于袁绒蓉和小金灵她们这两位穿戴的。
明眼人一看便知,秋香在唐府的地位,特意抬高,无非是希望她得到里里外外的敬重,她却恃宠而骄。
就饶了宝环一回,以后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听。
秋香不放弃替宝环求情。
再说一句,我马上将宝环的身契送给小金灵,让她把人带回去,清白的人家待烦了,我让她换个处所享福。
执意要治治秋香。
何时见过唐寅发那么大的脾气,秋香噤声,像只受到惊吓的鹌鹑,蹑手蹑脚退出书房,正烦恼着该如何跟宝环说,凑巧碰上她迎面走来。
成了,她喝的那杯茶是用馊掉的茶叶泡的,够她呛的了,不知羞耻的女人想当想我们的主母,痴心妄想。
宝环在茶水里加了料,要让小金灵知难而退。
糟了。
秋香大叫一声,宝环不知死活,唐寅正在气头上,她还在在火上加油,小金灵一告状,唐寅肯定会当场将宝环交给小金灵处置。
唯今之计,只有赶在他们会晤前,央求小金灵高抬贵手,饶了宝环一次。
不用怕,少爷那么疼秋香姐,顶多叨念个几句就会原谅妳了。
事情是宝环做的,却要秋香承担,秋香横了她一眼,察觉到被人当了枪使,看宝环的眼神不再友善。
不理会宝环,三步做两步走,急急忙忙赶至大厅,只见小金灵正喝了一口茶,脸色铁青地将茶搁在一旁。
秋香心知不妙,硬着头皮上前,准备担下这次过错,当作偿还与宝环的一场情分。
娇客光临,伯虎有失远迎,请小姑娘见谅。
和小金灵相处,唐寅卸下君子外表,嘻皮笑脸地和她打情骂俏。
公子唤奴家灵儿便是。
粗布荆钗,在她如花绽的笑语下,晕染了万紫千红。
洗尽铅华藏不住,浓妆淡抹两相宜说的就是灵儿。
换做平常唐寅这么油嘴滑舌,秋香早赏他一对白眼,她躲在主子背后,心急如焚望着小金灵,欲言又止。
小金灵看见了,给秋香一个善意的微笑。
几日不见,公子这张嘴还是那么甜。
看得出来小金灵刻意收敛,但眉目和举手投足间,媚态自现。
茶还合妳的口味吗?
今年龙井欠收,整个江宁分得不到百斤。
叶梦得借公务之便,派人送了五斤上等明前龙井来,当作玉彩纸的回礼,茶叶昨天才到,唐寅特别交代秋香,用它款待小金灵。
甚好,可惜天热,茶太烫口,能否请秋香姑娘帮我换一碗冰糖银耳?
像是娇生惯养的千金,挑三捡四地,回避唐寅的问题。
是我疏忽了,秋香把茶撤下去,叫厨房上一碗冰凉的甜品。
唐寅被蒙在鼓子里,丝毫不觉得这杯茶中有猫腻。
秋香松了一口气,端走茶水,临去前,感激地看着小金灵。
不让唐寅看出破绽,小金灵不搭理,原地转了一圈,问唐寅喜欢雍容华贵,亦或纯净朴实的装扮。
唐寅眼珠子全集中在小金灵一身,秋香趁机溜出大厅,把茶往花圃一倒,湮灭了罪证。
在她往厨房的途中,小金灵请唐寅带她四处参观,院子极小,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逃不过下人的目光。
好毒的日头,公子还是带奴家去阴凉处歇歇,书房也行、能在卧榻上躺会儿,奴家就死而无憾了。
夸张地扶额喊热,言语中极尽挑逗之能事。
唐寅伸手勾住她的腰,顺着宛如葫芦的曲线滑落,在她的臀瓣拧了一把。
小妖精,我也想快点办了妳,但时机未到,而且万一被秋香知道了,我可就没好日子过。
又不是没碰过女人,这点自制力,唐寅还是有的。
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得顾及秋香的感受。
小金灵掩嘴呵呵地直笑:旁人说得没错,六如居的东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名亦婢亦妹的管家婆。
秋香打听小金灵,相同地,小金灵也差人打听了唐寅身边的人事物。
生死与共过,当然要给点尊重。
与文太冲的血战历历在目,十五岁的少年和九岁的小女娃携手度过难关,其中艰险,非当事人无法体会。
熟于做羞煞人的事,又有情有义的坏人儿,能遇见公子,奴家真真三生有幸。
小金灵整个人依偎在唐寅的怀里。
担心被秋香撞见,唐寅环顾四周,确定她不在附近,搂着没了骨头的美人,离开院子走进书房。
想着继续磨磨蹭蹭,尝尝词里写的,不曾真个也销魂的滋味,方才任他揉捏,扭着身子作乱点火的小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