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轩和沈栖梧一通念了出来,盯着那张羊皮纸仔细辨认了一阵,神情忽然变得古怪,白云轩和沈栖梧对视一眼,都有些沉默起来。
他们都以为会是一张丝绸之路的地图,却没想到原来是封很古老的情书。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沈栖梧不胜唏嘘,摇头说道。
天下有情人多不胜数,却终是不能埋骨同地。如今茫茫沙漠中,黄沙之下还深深葬着一对有情人,天可怜见,也不枉同生共死一场缘分。
白云轩沉默道:“这些都是丝绸之路的先行者,不管他们是不是早就已经死去,他们都具备了无上的勇气和探索的精神,是值得尊敬的。我们,将他们遗骸收好,好好葬了吧。”
兔死狐悲,这丝绸之路上逝去的白骨,见证了死亡之海的无情,他们和白云轩沈栖梧乃是真正的同路之人。
气氛一时压抑,两个人也不急着赶路,挖出个大坑,将那皑皑白骨整理下葬。那一对痴情的男女生死相依,难舍难分,两人用流沙为他们筑了一个墓穴,连那封古老的情书,也一同埋了下去。
望着渐渐被沙尘所覆盖的白骨,不管他们曾经多么的荣华富贵,终是化作黄土一捧,这一刻,无论他们是谁,似乎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随着两人向茫茫沙漠持续深入,空气越来越炙热,气候愈发的干燥。
茫茫的风沙刮得人眼睛都无法睁开。
让人答有的还不仅如此,随着渐渐的进入死亡之海的中心地带,沙漠风暴愈发的猛烈起来。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漫天的狂沙遮掩将天空染成一片赤黄的颜色,高高的沙墙像是一个个旋转的陀螺,呼啸着,怒吼着,朝两人席卷冲来,想要将他们掩埋,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无比的困难。
越往前走,茫茫大漠越是露出狰狞的面容。
在这种情况下,不仅越走越慢,就连剩下的狼肉和水也已经不多了,沈栖梧渐渐的有了脱水的迹象。
“你确定,真的是这条路吗?”沈栖梧吐着舌头喘气,她甚至觉得自己都口水都变成沙漠一般的颜色,“我实在不行了,要不我们也死在这里算了?”
白云轩嗓子也在冒烟,他干净的脸颊也被风沙吹得干燥无比,就连咽口水都会感觉生疼,这是缺水的症状。
“应该不远了,我相信我们不会死的。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白云轩坚定的看着她,他抹了抹发烫的额头,却是连一滴汗珠都没有。
“只要出了这沙漠,贺兰山就不会远了。”白云轩鼓励着沈栖梧,一把拉住她的手,渡了些真气为她驱散些热气。
沈栖梧实在走不动了,取出自己的水囊,往嘴里倒水,却发现早就已经空空如也,甚至连一滴都没有。
白云轩看着囊口干涸的嘴印,抿了抿干枯的嘴唇,取出自己的水囊递给沈栖梧,“我的还有些,你拿去喝吧。”
“那你呢?”沈栖梧接过水囊,看了一眼白云轩,“我只喝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给你。没有你,我回不了贺兰山。”说完,打开水囊,轻轻的饮了起来。
“走吧。”
远一处沙丘上,落日缓缓而下,便似一个圆圆的红盆,切在了地平面。两个人的身影静静凝立,那明显的身姿,在鲜红的落日中,勾勒出两个淡淡地黑影,就仿佛映上去地水彩画。
纷飞的黄沙吹打沈栖梧的青丝裙摆,她悄无声息的跟在白云轩身后,安静的就像大漠里的一粒尘沙。
白云轩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有些天旋地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云轩睁开眼睛问道:“你在喊我?”
沙漠里的风沙依旧无情,吹的人满是伤痕,白云轩的样子看着有些狼狈。
沈栖梧没有取笑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刚刚突然晕过去了。”
白云轩心想大概是他的伤势还未真正的痊愈,又被风沙席卷了数日有些虚弱罢了。
沈栖梧静静看着他,麻布下的双手微微握紧。
先前她发现白云轩突然昏倒过后,她竟有些害怕,更准确地说是心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她从来没有心慌过。
她知道,这和对他的依赖无关,与那些更无关。
这是意志消沉的表现,白云轩越来越虚弱,而她自依然充满生命力。
白云轩取出一颗草药喂进嘴里,伸手搭脉,沉默很长时间后,笑着说道:“嗯,药力正在散开,刚刚只是有些虚弱而已。你不要担心。”
谎言讲究真假一句话。
他这句话里就没一个字是真的。沈栖梧看着他的眼睛,淡然说道:“你知道自己的笑容很假吗?”
白云轩身体微僵,呵呵笑着说道:“笑容怎么会假?”
沈栖梧微笑说道:“确实不是假,是傻。”
白云轩装着有些不悦,说道:“我的医术你是见过的,我可不会说谎。”
“是啊,你的医术高明,没过几天就治好了我。可是你的伤势呢?”沈栖梧说了一句他没有想到的话。
白云轩愣住了。
沈栖梧笑了笑,继续说道:“可是你的笑容真的很傻,算了算了,你若是死了我们就一起葬在这漫天黄沙中,也不遗憾了。”
白云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下了头。
“那药没有用,对吧?”沈栖梧看着白云轩的眼睛,神情很平静,仿佛早就已经看穿了白云轩心中的想法。
风沙渐渐遮住白云轩的眼睛,以至于看不清楚沈栖梧眼中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