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传来了那位许医生的话语,声音不急不缓,但是有些沉重。
袁承恩听了之后,当下就变了脸色,只见他不可思议的对着电话大喊道:“我母亲他现在如何?”
那边似乎是在安抚着他的情绪,只是他的情绪却是步伐平定下来,一张脸从听到那边男人说话开始就一直惨着,身体也是不住的在颤抖着,直到听到他母亲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这才开始松了一口气。
“许医生,我这就赶来,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我的母亲,无论花多少钱,我也会给我的母亲就医。”袁承恩的语气很是坚决,母亲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他当然不会丢弃她不管。
那边主治医生又和袁承恩叮嘱了一些,这才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的袁承恩,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他没有想到,母亲竟然意外摔倒,这么一摔竟然加重了病情,原本有希望好转的病情,因为她这么一摔,竟然能导致病z细胞转移,这么一个突发状况打的袁承恩有些措手不及,他现在心里是满满的恐慌,再也顾不得学校的事情,袁承恩骑着那辆早已经被凤天瑜送来的自行车,连忙赶往医院。
半个小时的时间,袁承恩终于到达母亲所在的医院,找个地方将自行车停好,甚至顾不得将自行车锁上,袁承恩便跑开了。
医院里,袁母正在急诊室里进行抢救,袁承恩到达的时候,并没有机会进入,这么一小会时间他看上去颓废了不少,头发也突然之间变得乱蓬蓬的,高大的身躯也弯了不少。
他简直难以想象,若是母亲就此离开他了,他的生活会怎么样。
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恐惧里,尽管这么多年母亲没有为他做过多少事情,甚至因为她的病情,一直是他照顾着母亲,从大学开始他就身兼无数工作,只为了救治母亲。
这么多年以来,家里的亲戚朋友还有身边的同事,无不在询问他的感受,在他们看来,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定过的非常辛苦,可是他们错了,这么多年他是很辛苦,但是却不像他们以为的那般难熬,他是累过,也是非常痛苦过,但是只要他在无比繁忙的时候,能接到母亲打来的一个问候的电话,他就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他和母亲之间的温情足以支持他面对所有的事情,所以他才坚持了这么多年,眼看着母亲的病情要好转了,却是没有想到发生了这么一出情况,这出乎意料的转变将要压垮这个一直坚强的年轻人,而这最后一根稻草就是他的母亲是否能保住性命了。
袁承恩卷缩在急症室之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从他的身边路过,带着些异样的目光,但是他却是并没有什么知觉,全身都麻木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若是这一次母亲能得救,让他干什么都行,学位什么的也不考了,他准备利用学习的时间再找一份工作,以后母亲无论什么事情,吃的,穿的,用的,一定要是最好的,他在这个世上只有这一个温暖,若是不能将这一份温暖照顾的好好的,他袁承恩枉活一世。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袁承恩看来,他仿佛已经将一辈子苦都尝了个遍时,急症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他顾不得早已没有知觉的腿,连忙跑上前去,焦急的询问道:“医生,我母亲她怎么样?”
那些医生见到袁承恩也停住了脚步,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站立在众人中间的是一个高个子的医生,他摘下口罩,对着袁承恩道:“病人的情况暂时是稳定了,只是却是不太乐观。”
袁承恩的心一沉,缓了缓呼吸,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不太乐观?”他不知道他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抓住了那位医生的胳膊,不自不觉便用了力道。
医生虽然有些吃痛,但是也理解家属此刻的心情,另一只手企图将袁承恩的双手给拿开,他十分轻易的便做到了,这双手看着很有力道,只是袁承恩此时哪里有什么精力。
将家属的双手从自己的胳膊拿开之后,医生这才回道:“这个要看后期情况,不过我可以先给你透个底,病人以后的住院费用将会大大提高,这还是小数目,若是你们愿意为病人治疗,几场手术费用也是不低,预计将在几十万左右,而且我们建议尽快做手术,以免耽误病人最佳治疗时间。”
那位医生说完仅仅看了袁承恩一眼,便迈着脚步离开了。
而袁承恩呆呆的站在原地,脑海里全部响彻着几十万!几十万,几十万,那是什么概念?这个数字对于一个连自行车都买不起的人来说,绝对是天价,哪怕是他不要脸向身边的亲戚朋友借也借不来。
他知道刚刚那位医生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也看懂了对方话语里暗含的意思,只是那又怎么样,他是有些羞愧,他羞愧的不是那样的眼神,他羞愧的是,他袁承恩枉为人子,在这样的时刻,他竟是一句有底气的话也说不出,他很想吼一声,你们尽管治疗我母亲,钱的事不用在意,我一定会想办法补齐。
可是他不能,他当时的喉咙就像是被一层棉花堵了似的,嘶哑的厉害,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却又永远冲不出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