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在听着孙传庭一连串的话,最后的‘余大成’,几人都思索起来。
余大成,崇祯初的陕.西巡抚,在剿匪的问题上,秉持‘抚’为主,最后自然没好结果,被弹劾罢官,后来杨鹤复起,他被举荐在工部做了一任侍郎,因为工部内贪污案发,他‘引咎辞官’,算是给徐大化背了锅。
这个人,没有什么军事能力与眼光,但是民政上很有作为,朝野时常有人举荐,但一直没有合适的位置,是以,现在是皇家政院的副院长,在教书育人,培训各地的官吏。
毕自严若有所思,片刻道:“这个人……可。”
孙承宗道:“可。”
已经三比二,靖王与汪乔年对视一眼,同时道:“可。”
毕自严见这件事已定,心里陡然涌起一股气势,道:“那好,写好奏本,大议条陈再修改一番,晚上我们就一起去见皇上,大议马上开始,各地巡抚,总督要随时准备!”
晌午,傅府。
朱栩与傅昌宗,傅涛等人围聚一圈,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酒菜,坐上桌的人也都带着笑容。
“皇上,尝尝我从陕.西带来的酒,有六十年了。”傅昌宗给朱栩倒酒,笑着说道。
“哦,是吗?那得尝尝。”朱栩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顿时,他笑着道:“不错,香醇入肺,回味悠长,是好酒。”
傅昌宗,傅涛也都笑着,陪着朱栩。
朱栩刚放下酒杯,从门外,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家伙,探头探脑,想进又不敢进。
傅昌宗瞧见了,道“进来吧。”
小家伙这才怯生生的进来,站在傅昌宗与傅涛中间,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朱栩。
傅昌宗道:“皇上,这就是我的长孙,傅云璟。璟儿,来,见过皇上。”
小家伙虎头虎脑,只是看上去有些愣愣的,听着傅昌宗的话,退后一步,一本正经的行礼道:“傅云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这个性子倒是很像傅昌宗,朱栩笑着摆了摆手,道:“给璟儿摆个凳子,咱们一起吃,一家人,无需多礼。”
傅云璟抬头看向傅昌宗,傅昌宗稍一顿,便点头。
傅云璟不紧不慢的在傅涛边上坐下,坐在那,小家伙没什么表情,不是拘谨,不是装,感觉就是愣愣的。
朱栩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道“朕那大儿子还小了些,等大一点,让璟儿没事就进宫去,小孩子在一起才能玩得开。”
傅昌宗眼神喜色一闪,面上不动。
傅涛也能明白朱栩的潜藏意思,拿起酒杯道:“是。皇上,臣敬您一杯。”
朱栩笑着与他碰了一杯,接着又说了些闲话,然后才转回正题。
“舅舅,你觉得,应该设东西南北中五大总理大臣吗?”朱栩吃了一口菜,道。
傅昌宗闻言放下筷子,稍做思索,道:“辽东,陕甘六省是有其特殊性,设总理大臣没有问题。但其他三个,在臣看来,是内阁为了揽权,谋求加强对地方控制的一个手段。设‘五位总理大臣’确实能更进一步的推动‘新政’发展,但是这个‘总理大臣’权柄太大,在‘新政’推进过程中,势必还会继续扩大,‘新政’不是三年五年就能完成,若是持续时间过久,臣担心到时就不能那么容易的撤销。”
朱栩神色如常,轻轻点头,道:“这个朕也想过,还有其他的吗?”
傅昌宗看着朱栩,沉吟一声,道“臣……还担心内阁,内阁虽然秉承了皇上的一贯想法与理念,但没有皇上的威信与手段,若是一味的不加节制,恐有大乱子。”
朱栩又夹了口菜,道:“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傅昌宗听着朱栩的话,心里反而倍感压力,继而道:“皇上,地方上的情势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要复杂十倍不止,如果单凭着皇上以及朝廷的强大压力,自上而下,臣担心会适得其反,还是需要软硬并重,水火相济,从容而行……”
这些也算是老生常谈了,朱栩一边嚼着菜,一边思索。
到了这个时候,情势不但没有清晰,反而越发复杂了。朱栩用了七年的时间才算稳定朝局,打造了支持‘新政’的朝廷,地方更复杂,还要用多久?
时间难不成总是要浪费在这些‘人’的身上,事情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傅昌宗说的这些,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京外那些巡抚,只怕大半也是这般。
朱栩放下筷子,喝了口酒,淡淡道“对于‘新政’,朕坚定不移,泰山崩而不改!”
傅昌宗听着朱栩平淡犹如惊雷的声音,眼神微凝。
他其实已经料到,这个时候还是微微倾身,他知道,朱栩这些话不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需要他传到外面去。
朱栩目光冷锐,声音隐有铿锵之音,道“朕不管你或者他们到底怎么想的,这些事情在朝廷高层可以争论,讨论,但到了实际运行当中,京内京外必须与内阁保持一致!不得有不一致的动作,言行出现!”
“朝廷以及各级官吏,必须站在国家,历史的高度看待‘新政’,要形成对‘新政’统一,坚定的认识,但凡出现反朕,反内阁,反‘新政’的人或事出现,朕绝不相容!”
“去年纷纷扰扰,很多事情朕来不及梳理、明确,今年虽然好了很多,但朕也没能腾出手来,不过等朕收拾了察哈尔,会专注于‘新政’,那些没有顾及的事情,朕会细致的再次梳理,告诉他们,放弃幻想,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