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到天.津卫,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他顾不得休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岸边的炮台之上。
李邦美跟在朱栩身侧,道:“皇上,天.津卫的防卫,除了登岸口两边的炮台,在登岸的十里外,还有三处工事,不管是从海上,还是北面的山海关,亦或者南面山.东,想要入侵京师,哪怕有十万大军,臣也有信心拦住!”
朱栩双手扶在水泥做的坚固城墙上,望向远处的海面。
那里有上百艘船只停泊着,堵瞒了港口,旗帜招展,人影如蚁。
朱栩内心有着一股难言的激动情绪在翻涌,听着李邦美的话,道:“做的不错。天.津是京城的门户,决不能有失,不管是工事,装备,还是士兵,都要严肃以待,决不能懈怠半分,朕与大明,有一半的命是交托在这里!”
李邦美神色微惊,连忙抱拳道:“臣誓死守卫天.津卫,保证万无一失!”
朱栩笑着摆了摆手,道:“这里朕很放心,跟朕说说港口的情况。”
李邦美知道朱栩的来意,不敢耽搁,稍稍思索,道:“回皇上,船厂是挂在工部名下,由工部,皇家政院,兵部,火器局等联合运作,京东大营负责防护。洪武号已经经过三次下水测试,已经可以远航。信王殿下,鳌拜,郑芝龙等都已经上船,伴随的有司礼监,内阁,六部九寺等官员,皇家政院的教授,博士,如李一藻等人,还有汤若望等传教士,红毛,佛朗机的投诚之人,这一部分,林林总总有一百多人。海军有一万两千人,大小船只一百二十艘,携带火炮八百门以上,还有淡水,食物,书籍,丝绸瓷器等不计其数……”
朱栩静静的听着,不时点头。
这一次的出使,对大明来说很重要,朱栩也给出了几乎最强的使者团。
大明皇帝的亲哥哥,一品亲王带队,包括了大明上下部门所有的官员,还有‘学者’,‘商人’等等,地位高,身份全,除了朱栩亲自去,已经无可再高!
这可以说是东西方第一次,正式的,全面的官方接触,将是一个时代的开启!
李邦美看着朱栩的侧脸,谨慎道:“因为皇上来的突然,本来该有的仪式,以及诸位朝廷大人共同观礼送行等来不及,是以只能选定午时,做一个简单的仪式。”
朱栩不介意,道:“嗯,这朕知道。京城那些大人们现在正忙着,就不打扰他们了。简单仪式就行,走吧,朕该去见见了。”
“是。”李邦美连忙应声,领头带路。
李邦美是李邦华的弟弟,近年一直在京东大营,现在负责天.津卫的防务,倒是尽心尽力,颇有好评。
码头,旗帜招展,迎风飘扬,咸湿的海腥味扑鼻,伴随着凄冷的寒风,远远看去一片汪洋窜动,令人生畏。
朱栩穿着常服,在一群人的簇拥中,来到码头,入眼尽皆是船只,密布于海面上,轻轻晃动。
没多久,从各处船里冒出了一群人,吵嚷着纷纷上岸,出现在朱栩近前。
领头的便是已经穿上朝服,脸上威严的信王,朱由检。
他面无表情而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人,男男女女都有。鳌拜,郑芝龙赫然在列。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朱由检领着一群人,给朱栩行礼,长身而拜。
“免礼,平身。”朱栩背着手,朗声道。
“谢皇上。”朱由检领着一群人起身,目光看向朱栩。
朱由检面色瘦削了不少,表情平静,双眼里也没有过往的那种激愤,操切,厉色,取而代之是一种平静。
他站在朱栩对面,微低着头,但眼神却一直盯着朱栩。
才短短两年,眼前的人仿若脱胎换骨,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越发的有帝王威严,一举一动令人不敢直视,情不自禁的低头。
朱栩同样在打量着朱由检,尽管他表面很平静,但朱栩已经极其善于观察他人,朱由检眼神里那抹隐藏着的不甘,被他轻易的捕捉到。
对于朱由检,朱栩已经不在意,心里的那点愧疚早就在这些年的‘交锋’中随风消散,他上前一步,看着朱由检,微笑道:“五皇兄,近来可好?”
朱由检是被那些谣言逼来京城的,他幻想过很多与朱栩面对面的情景。
在金銮殿上的遥遥相望,在乾清宫的对视不语,甚至在慈宁宫的饭桌上,从容和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合。
这些年的怨愤压在心底,朱由检梗着脖子,有些僵硬的道:“劳皇上关心,臣还算太平。”
这句话就充满了讽刺的味道,朱栩笑了声,转向他身边的大和尚,道:“慧净大师,好久不见?”
慧净一身袈裟,颌首道“劳皇上观念,方外之人也想出去看看,或可见如来,觅得大自在。”
朱栩不理会他的禅机,转向郑一官,鳌拜,道:“你们二人可有什么想与朕说的?”
郑一官也就是郑芝龙,他是海盗出身,深知大海的危险,但他喜欢冒险,也知道这一趟的回报,足以让他提着脑袋干活!
他毫不犹豫的抬手,道“臣誓死完成皇上交代的使命!”
鳌拜满脸大胡子,小眼睛闪烁,郑芝龙话音未落,紧接着就沉声道“臣奉旨行事,其他不问。”
朱栩眼角微眯,这两人都是人精,正好。
“朕还给你们带来一个人。”朱栩背着手道。
他话音落下,一个人影从朱栩不远处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