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这一切的一切,在南边的刘福通等人却依旧是毫不知情。所以在有着中原之称的汴梁路,激烈的战争依旧在继续,并且已然到了一种白热化阶段了。
……
时间飞逝,又七日之后,也就是至正十二年闰三月初九这一天,因为东线战场屡屡传来捷报,张世华也终不由离开了安全的许州城,亲率着自己麾下的一支万人军团将前线的位置向北推到了洧水的南岸。
而这也就是说,在这些天来,洧水以南紧挨着许州的三座县城,长葛、洧川和郾城都已然落入了张世华的掌控之中。而借助洧水,三座县城连成一线之后,张世华也终于在许州之北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防线,牢牢的防御住了自己的大后方。
而对于张世华这样的一个举动,带着麾下残兵败将,被张世华的黑衣军都打怕了的太不花自也是高度紧张。
因为当张世华控制了洧水之后,张世华的兵锋已然直指他所在的尉氏城了。
不过当他发现张世华并没有立即向他发起进攻,反而是在洧水南岸建立防线之后,惊慌的他也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即便是这样,每天却依旧有着七八对官兵斥候活跃在洧水的北岸,并时时注意着张世华他们的动向。
显然,不久之前的那次惨败真的是让他感到恐惧了。
而先且不说他太不花,此时单说也先这边。说实话,自打去年出京算起,这长达数月的漫长战事,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在摧残着也先那承受力不强的敏感神经。
虽然说像他这样的人身处京城之中,依然也免不了和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打交道。但在京城之中,在其兄长脱脱庇护之下的阴谋诡计和战场之上血淋淋的残酷厮杀比起来,实在还是太小儿科了。
一番风顺倒也还好,在巨大战功的诱惑之下他也先倒还可以坚持。但自从上一次惨败,并险而又险的率领着残兵败将趁夜从沙场上逃回来之后,常年养尊处优的也先,也就必不可免的对死亡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就这么说吧,在上一次他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堪的逃回项城之后,后怕之下的他便不由接连做了大半个月的噩梦。
而每一次噩梦的结局都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在自己的帐篷中,被一个看不起模样但头绑红巾的大汉用钢刀砍下了脑袋。
所以在那之后,即便是晚上睡觉,他也先的周围,也非要有一百名忠心耿耿的家将不眠不休的护卫着他才可以。
但时间到了今日,随着战事的不断推进,他的这种恐惧不但没有减弱,反倒还不断加强了。
虽然说此时的他足足率领着十几万的官兵士卒,军队、人马和营地都庞大到难以形容,但这也架不住接连的失败啊。
尤其是西线太不花的四万精兵惨败的消息传来之后,他对死亡的恐惧自那时起,便也达到了顶峰了。毕竟他才不过三十岁,正是一个男人的大好年华,在这个时候也先不可不害怕死亡。
所以自太不花战败的消息传来的那天起,他帐篷周边不眠不休守护着他的侍卫也不由一天多过一天。直到今天,也就是闰三月初十的这一天,他周遭亲卫的数量也不由渐渐扩张到了五百余人。以致使现在看上去,他的中军大营每天都像是在阅兵一样。
虽然说一些个忠直的部将劝告过也先,说他这样做会不但没有发挥出一个主帅该有的表率作用,反而还会大大降低士卒们心中的勇气。
但这类话对于无比怕死的也先来说,显然没有任何的用处。
所以直到今日,也先他一边拖延着不敢和刘福通他们决战,一边却也照样是这般我行我素,不断增加这自己周遭的护卫。
不过估计令也先本人也没有想到的是,他胆小怕死,懈怠作战一直坚守不出的办法,反而开始渐渐的将刘福通等人逼上了绝路。
……
“狗日的也先,这王八蛋今天又挂免战牌,弟兄们在外面轮番叫骂了大半个时辰,这王八蛋胆小鬼愣是一兵一卒都没有派出来!这混账玩意!”披甲戴胄,从战场上归来的罗文素,再进了刘福通的中军大帐之后,怒气冲冲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却也不由对着刘福通这般道。
而向来都是面沉如水城府深沉的刘福通听到这话,不但没有出言制止罗文素,反而也是在不经意间,忧愁的皱了皱眉头。显然,对于也先这种龟壳战术,他也感到郁闷和无奈。
不过刘福通毕竟不是也先,能从一个小小的巡检富家子成为今天作用十数万反叛义军的首领,刘福通明白该如何在外人面前树立自己不倒的威信。所以在微微皱眉之后,面沉如水的他便也装出成竹在胸的样子对罗文素说道:“呵呵,文素无需在意,我早就料到了鞑子不敢与我等直面交锋。你先退下休息吧,至于破敌之事,我自有办法。”
“这……既如此,末将便也就告退了。”听到刘福通这样成竹在胸的话,罗文素压下了心中的好奇,对着刘福通一抱拳,便也不由大步退了下去。
而等其退下之后,原本成竹在胸的刘福通,脸色却也不由阴沉了下来。
“快,给我将军中军需官叫来!”坐在主坐上的刘福通轻柔这眉头,这般吩咐道。
而听到他的吩咐,帐下一员亲卫高唱了一个肥诺之后,便也不由三步并作两步的为其传讯去了。
片刻之后,刘福通军中的军需官自也按命来到了刘福通的中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