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太子抓走燕王妃,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元鹏收起眼角的顾虑之色,假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面露疑色地看向了元熹公主。
“可是熹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可是燕王告诉你的?”
元熹公主闻言目光一闪,忙应声道:“哦,我路过前院时,正好撞见太子和殿下在说话。”
“正好撞见?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元鹏嘴角含笑,意味深长地看向元熹公主,可心里却忍不住埋怨太子行事太不小心谨慎。料想他定然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所以才会没有心存戒备,让元熹公主窥见了他的意图所在。“皇兄,故意也好,巧合也罢,现在根本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元熹公主救人心切,此刻早已无心理会元鹏的调侃,而是绷紧脸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既然太子敢承认是他派人掳走了程金枝,现在又堂而皇之地跑到王府威胁殿下,就足以证明,当年那批不翼而飞的赈灾官银,就是他动的手脚!看来程金枝说的没错,他四年前与你和谈时赠予我们的那笔金银珠宝,一定是他用这笔官银偷梁换柱的。”
“熹儿,你说的这些确实都很有可能。”
元鹏收敛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突然目光凝重地沉下了一口气。
“可是这件事情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暂且先不要插手的好。”
“为什么?”元熹公主听闻脸色一变,走近元鹏满脸不解道,“现在这种情况,难道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明日入夜之前,我们如果还不帮殿下去向周国的皇帝执指证太子,殿下为了那个程金枝,一定会出面认罪,到时候......”
元熹公主说到此处突然戛然而止,似乎不愿意再设想下去,紧抿唇角停顿少顷,这才面沉似水地看向了元鹏。
“皇兄,你和我从来都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既然我已经嫁入燕王府,就更不会对殿下和王府的安危不管不顾。事到如今,只有我们能帮他了。”
“熹儿,我当然和你站在同一条线上,可是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元鹏安慰元熹公主在书桌旁坐下,假意思索了一阵,这才很是认真地开了口。
“你想,既然程金枝都知道太子在这笔官银背后动了什么手脚,那燕王又岂会不知?他如果
真的有心找我们相助,程金枝当初也不会忍气吞声,选择私底下来找你。你应该知道,当初我们骗下这门婚事,他对你我一直都心存芥蒂,就连明面上也对我冷言冷语,根本就不屑于我们大楚的支持。我们又何必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呢?”
元鹏说着很是迎合地抬手搓了搓脸,见元熹公主正在考虑自己所说的话,便加深眸色继续道。“无论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是这人与人之间的交情,若是太过殷勤,反而会让对方觉得廉价。你应该借此机会让高珩意识到,你对他来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存在,而不是挥之则来呼之即去的提线木偶,仗着你爱他,就可以任意地伤害你!”
“皇兄,在这世上,除了过世的母亲以外,只有你还会关心我,爱护我。”
听到元鹏这番话,再想起高珩对自己的冷漠,元熹公主只觉心中一时深受触动,抬手挽过他的手臂,小鸟依人地靠在了他的肩头。
“熹儿,我不想看到你为了一个男人而如此卑微。你是堂堂的大楚公主,你有足够的资本和自信让男人对你死心塌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委曲求全地活着……”
元鹏收紧瞳孔,容色伤感地拍着元熹公主的肩背,却骤然间觉得胸口像是被堵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只能背负着深深的负罪感兀自压抑。
但是这些话,确实是出于真心。
只是此刻的自己,分明会在不久的将来亲手毁掉她的幸福,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让她感动?
“所以,就让燕王想通了亲自来找我们。这样也好让他知道,我们大楚对他的燕王府来说,到底是棵怎样至关重要的大树?况且,如果他问你如何得知此事,你要如何回答?是告诉他自己是偷听得来的,还是想让他知道,程金枝当初曾为了他去求过你?”
元鹏的话字字清晰,句句在理,元熹公主即使心中急迫,此时相比之前却也平静了许多。
只是出于对高珩的担忧,她还是忍不住设想道:“可万一…万一他不来找我们呢?”
“熹儿你放心吧,你这个夫君心怀天下,顾及大局,不会为了个人恩怨去让更多无辜的人因他而牺牲。到明天入夜之前还有一段时间,你就耐心再等等。很多时候,只有最后一刻的出手,才能在人的心中回响深远。”
元鹏神色迷离地轻动了两下眼睫,抬头将目光落在窗外浮动的流云之上,心中已经默默地想好了应对之策。
只要元熹公主不能及时帮助高珩向周帝证明太子当年的罪行,等到高珩向周帝认罪之后,到时无论她再出面说些什么,都只会被当做是为了替自己夫君洗脱嫌疑的蓄意牵强之举。
而元鹏此刻要做的,就是让元熹公主无法在这段有限的时间里,替高珩解除这个危机。
想到此处,为了能让元熹公主不要冲动行事,他便调转脸色转移了话题。
“熹儿,而且我不想让你插手此事,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虽然这件官银劫案,太子嫌疑重大,可真的闹到了周国皇帝那里,你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