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东西?既然如此,府里可有什么东西遗失了吗?”
程金枝闻言很是诧异地绷紧两颊,心中原本刚放下的石头又重新悬在了心头。
按照沈均所说,那个黑衣人秘密潜入王府之后,并没有踏足程金枝所居的这处庭院,而是一路探去了高珩南苑的书房。
加之书房的门锁也有被破坏的痕迹,所以沈均才会想到,他很可能是想要盗取什么东西。
毕竟,如果他真的想对程金枝动手,之前一定对王府的地形有所了解,又岂会多此一举冒着随时被发现的危险,去往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属下也只是猜测,并不能切实肯定。虽然书房中所有目力能及的珍贵之物全都安放完整,可如今殿下不在府中,若说真有什么东西遗失,恐怕也不能轻易发觉。”
沈均若有所思地说着,却见程金枝眸色微转,随即站起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随我去看看吧。”
程金枝虽然没有明说出口,可她隐隐意识到,今晚之事应该不是入室行窃这么简单。
按理说,燕王府乃承有王爵的皇子居所,一向戒备森严,又并非藏有奇珍异宝的稀罕之地,几乎没有人会想到以身犯险,入府偷盗。
况且此人哪儿都不去,只偏偏对高珩的书房下手,联想到程煊当初在程衍书房处所寻找到的那些蛛丝马迹,她整个人都开始陷入了一阵眼见危险迫近,却无能为力的紧张之中。
而这时,一旁的踏雪也思索着插嘴道:“那个...会不会是哪个江湖小贼,得知殿下出征西北不在府中,所以想趁此机会来顺手牵羊?”
“应该不会。”沈均闻言摇头否认道,“殿下是清廉之人,这王府虽然气派,却没什么珍贵之物,从来就不是吸引盗贼光顾的地方。况且看那个人的身手,也不像是普通的江湖小贼。”
然而和沈均等人在书房中仔细搜寻过一圈之后,任凭程金枝如何观察,却怎么都看不出有任何东西失窃的痕迹。
且越是找不到破绽所在,她就越觉得心中忐忑不安,直到天亮,也没有安心地合眼睡上一觉。
而在同样暗流汹涌的西北,自从那日元熹公主留下“自会证明”的决绝之言后,高珩和陈复只以为她是一时赌气,假以时日就会忘记释怀。
却不曾想到,七天之后,一个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人物,竟然出现在了大周赤羽军的军营中。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元熹公主心心念念的兄长,衡王元鹏。
对于元鹏的突然出现,高珩虽然震惊,心里却更加有一种开门见山的豁然明朗之感。
因为在他看来,这位南楚皇子在此时突然现身,多半是按耐不住这两方战局的僵持,终于露出潜藏已久的狐狸尾巴,想要变换策略,或是替楚王加以试探。
直到他神色平和地在高珩面前坐下,一面悠闲地喝着粗茶,一面提出愿意借兵,协助大周一同攻打西北部族的策略。
“借兵?”
高珩听闻眸色猝然一深,眼中掠过一抹猜忌的神采,继而不以为意地眉角轻挑。
“今日刮的是什么风,竟然能让衡王殿下远道而来,只为助我大周一臂之力?”
面对高珩话中并不友好的弦外之音,元鹏并没有在意,而是沉下一口气不疾不徐道。
“唉,不瞒燕王殿下所说,其实说句实话,国与国之间向来都是利益至上。贵国和这些西北部族结怨已久,早晚都有一战。原本我父王是准备坐山观虎斗,只做个看客,若还能坐收渔翁之力,那更是何乐而不为?”
他说到此处,唇角的笑意逐渐散去,转而有所顾虑地凝目注视着高珩,眉峰微聚。
“可是在下却听熹儿派人传信来说,贵国怀疑是我们在背后支持这些西北蛮夷,企图暗箭伤人,这未免…就有些太冤枉人了吧?”
听到此处,高珩已然明白,如果南楚不是那些西北部族身后那深藏不露的靠山,就是元熹公主为了向自己证明母国清白,所一心搬来的救兵。
虽然在高珩心中,确实希望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一举击退这股纠缠已久的西北部族势力,也好早日回到京城与思念之人团聚,守护一方。
毕竟比起这场明刀明枪的染血厮杀,还有一场没有硝烟,却危机四伏的暗战在悄然酝酿。
可联想到往昔种种因由,和太子与南楚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让他不断在心里劝慰自己,绝不能轻易相信眼前这个敌友难分的别国皇子。
“既然公主已经把话挑明,那本王就有话直说了。”高珩眉睫轻动,眼神忽转锐利,“谁知道衡王殿下表面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慷慨之姿,可心里不是想借此机会将计就计,反客为主?”
听着高珩这番毫不遮掩的质疑之词,元鹏眼中的警觉之色疾闪而过,随即不以为然地朗声一笑。
“哈哈哈,我就喜欢燕王殿下这样直言不讳,干脆利落。可殿下要知道,我今日既然敢只身入你大周军营,自然是问心无愧,若是真想要耍什么花招,岂非是自寻死路?”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毕竟这场战局事关天下风云和我大周颜面,本王不得不小心谨慎。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衡王殿下莫要见怪。”
高珩心中虽生出了几分动摇之意,可语气还是透着冷硬和淡漠,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妥协。
“况且如今的战局之所以僵持不下,并非因为我方军力有限,寡不敌众,只是在互探虚实,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