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如今父皇和哥哥们总把我当孩子看,认为我不堪大用,若我能立下军功,他们定不敢再小瞧我。”谢灵祯意气风发的道。
“那,你都不害怕吗?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他才十四岁,颜汐凝很难想象这个年龄的孩子上阵杀敌的样子。
“不怕,吴子说过,战场上幸生则死,必死则生,我不害怕,也不能害怕,男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总好过浑浑沌沌碌碌无为地苟活一世。”他说这话时,眼中熠熠生辉,那样的意气风发,让颜汐凝不禁惊叹连连,他拍了拍颜汐凝的肩,豪气道:“薛姐姐,你也不用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颜汐凝听了他的话,不由地笑了起来,心中因为担心谢容华而起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宗政铭每日派人叫阵,在城外骂着许多难听的话,先前是把魏军的几大将领挨个问候了一便,见他们不为所动,便开始集中精力骂谢容华,那些所有侮辱性的词语,几乎都被他们在谢容华身上用了一遍,魏军将士们个个愤恨不已,谢容华却无所谓地大笑道:“他们爱骂便骂,本帅都不在意,你们在意什么,骂人也是件消耗体力的活儿啊。”
反反复复骂了好些时候,见魏军巍然不动,宗政铭又派了几百名骑兵拉着骏马前来炫耀,他们甚至连盔甲都不穿,便跑到离城门很近的地方来,围坐在一起赌博嬉戏。但是魏军对他们依旧是无视的态度。
为了激怒魏军,宗正铭也算是绞尽脑汁,他故意在城外壕沟前面的空地上赛马。其中有一位矮个子每次都将同伴拉下一大截距离,他光着上身,露出一身白花花的细肉,面部却瘦削得如同板刀。他驱马冲到壕沟前时,居然没有勒住,而是一提缰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跃到宽阔的壕沟对面。又作势向第二道壕沟飞驰,临到沟前,却又硬生生将奔马停住,马儿昂首嘶鸣,就像要掉进壕沟一般,却依然稳落在沟边。矮个子拉马掉头驰骋,轻易便飞马过沟,向回表演起冲刺的动作。只见他向左跳下马背,从地上拣起一颗石子,手在马鞍边稍一着力,便飞身上马,没跑几步,又向右跳下。这样翻来复去,就像被粘在马背上永远掉不下去。西秦的其他将士们在一旁发出阵阵喝彩声。
“知道我正在想些什么吗?”谢容华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嬉戏打闹的西秦将领,轻声问道。
张玄策微微一笑,说道,“元帅在想,他们都将是我军不久以后的战利品,不仅是马,还有人!将来我军逐鹿中原,正需要这样精锐的骑兵打头阵。”
谢容华哈哈大笑,道:“张先生果然了解我。”
一旁的温许被他们的对话搞得莫名其妙,谢容华不由指着城下的一个地方,问他道:“你仔细看看,那些骑兵的身后,地上的是什么?”
温许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眯眼望去,在窸窸窣窣的草丛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那是特大号的弓,草原上射雕用的,城下表演杂耍的可不仅是是一批好骑手,更是批好射手啊!”他轻声道:“他们不穿盔甲,便是想引我们放箭射他们,若我们上当,便暴露了位置,他们的弓射程比我们远,若回击我们,定会对我军造成很大的杀伤力,他们射了便跑,到时你说我们追是不追?”
温许刚想答:“当然是追。”突然意识道什么,诧异道:“若我们追上去,便中了他们的陷阱,前面有伏击等着我们。”
谢容华笑笑,不再答话,温许却突然对这年轻的元帅有些肃然崇敬之意,他以为自己征战多年,也是战场上的老将,却也不能一时间想到这许多纠葛,不由得对谢容华认真看了几分。
城下壕沟外的那位矮个子,他正站在奔驰的马背上表演杂耍,卖力的引诱着,丝毫不知道方才城墙上的人对他的讨论与评价!
到十一月中旬,谢容华率领的魏军与宗政铭率领的西秦军已相持了六十多日。张善仁对宗政铭花费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夺下高墉城的表现相当不满,补给给他的粮草越来越少,眼看西秦军的粮食就要吃完了,军心日渐离散,军中有将领终于受不了,偷偷摸摸率部来表示愿意投降。
夜晚。谢容华秘密召见了温许,让他率领一支队伍,在高陵坡趁着夜色建立简易的军营,引诱敌军来攻。
温许听了他的命令,一时有些回不了神:“元帅说的是高陵坡?”他不确定地问道。
“对,高陵坡,上次他们不是在那里伏击了我们吗?这次,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谢容华笑道。
“他们会上当吗?”温许心中带着狐疑问道。
“会不会就看温将军的表现了,到时候恐怕要辛苦温将军一番。”谢容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惬意。
宗政铭见魏军终于出战,非常高兴,欲率领精锐前去迎战,却被幕僚提醒道:“将军,小心有诈啊?”
宗政铭想了想,上次他们就是在那里伏击了魏军,这次他自然不会倾巢而出,决定先派一小部分队伍去探虚实,温许在他们猛烈的攻击下,闭营不出,死死地坚守着;军营中将士和战马饮用的水全断了,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宗政铭见此情形,放下心来,亲率精锐部队过去,温许的营寨眼看就要被攻破。
原本埋伏在温许营帐不远处的庞蕴见此情形,吐了口中含着的草,道:“妈的,终于来了,害老子一干人等在此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