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琴的脸色更红了,低声答道:“顾昭仪帮我开的方子,她这几日为我把过脉,说是喝了调养身子的,可以,可以让我早日怀上夫君的子嗣。”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但秦洛是习武之人,她说得再小声,他也能听清楚,他听了她的话,大笑着打开信封,打算看看顾昭仪的方子都写了什么,却望着药方上的字,眉头越皱越紧!
“夫君,你怎么了,这药方不对吗?”幻琴看着他的神色疑惑道!
秦洛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药方,沉声问道:“幻琴,你确定这是顾昭仪给你开的药方?这笔迹,为何像出自宸妃娘娘之手?”
幻琴一惊,她夺过药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心跳得异常的快,秦洛问她道:“你一直跟着宸妃娘娘,她的字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幻琴想到了顾珩雪的那些梦,那些习惯喜好,还有她的医术,她的目光回到手中的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上,脑海中最后出现的却是她那张和颜汐凝截然不同的脸,她的心中乱极了,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把这些告诉秦洛的时候,他若知道,一定会禀告陛下的,她强自镇定下心神,看向秦洛道:“夫君,你记错了,这字迹虽然和宸妃娘娘有几分相似,但细看还是不同的?”
秦洛皱了皱眉,接过药方又看了一遍,他七年多前见过几次颜汐凝的书信,那字还是很有特色的,时过七年之久,记忆有些模糊,他不确定是不是这样的了,但幻琴一直收藏着她的东西,又一直跟着她,她比他对颜汐凝的了解更深,他看向幻琴,确认道:“你真的确认这不是?幻琴,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别有用心之人设计了一个像宸妃娘娘的人入宫,欲对陛下不利就麻烦了,顾昭仪会医术本身就很奇怪,若是这字……”
“我说不是就不是,顾昭仪也不会对陛下不利的!”幻琴断然否认,望着他语带哀怨道,“夫君,你不相信幻琴吗?”
秦洛没想到她会突然发火,他一怔,随即低声哄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们别管这些事了,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幻琴点点头,低声道:“夫君,你不要怀疑顾昭仪,如果不是她代替我照顾殿下,我也不可能嫁给你的!”
“是,她是好人,是恩人,明天我就按着她给的方子去帮你买调养身体的药好不好?你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他大笑着道,一把打横抱起她!
幻琴惊呼一身,乖顺地靠在他胸前,她望着从手中滑落的药方,暗自对自己道:“顾昭仪,我一定会查清楚你的身份的!”在一切没有明了前,她也会尽力为她守住这些秘密!
在除夕的前一天,长安城万人空巷,所有人都围聚在朱雀大街两侧,看从边境凯旋的将士与被俘的契丹人。
长长的队伍从明德门进入长安,谢灵祯和崔剑云,宗正铭骑马并排而行在最前方,老百姓一见到他们,便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当看到被关押在囚车之中的耶律璟和耶律延时,那欢呼声更加热烈,耶律延看着耶律璟苦笑道:“父汗,上一次我送燕儿来此成亲的时候,他们可没这么高兴。”
听他提起耶律燕,耶律璟不由将目光望向队伍中间的一辆马车,当他们被俘的消息传回契丹后,耶律燕便带着使臣和魏军和谈,希望能救他们回去,但谢灵祯不能做主,只能答应她带着她一起来长安见谢容华,他还记得她来看他们的场景,她说谢容华欠了她人情,她一定会救他们回去的,可谢容华是什么人,她所谓的人情,他真的会还吗?若会还,她又怎么会被伤得千疮百孔地回到契丹。
“安然,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魏国人这么恨我们契丹人,你听他们的欢呼声,多热烈啊,他们此刻一定很高兴,以后再没有什么人,敢欺负他们了。”耶律燕透过帘缝看向车窗外,低喃道。
“公主,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大汗和公子,你一辈子也不想再来长安的。”曾经她那么伤心的离开,如今为了大汗和公子的命,却不得不再次回来,向那个伤她的男人低头。
“其实,来长安看看也好,看看颜汐凝死了,他过成了什么样子,也好。”耶律燕强自笑着道,她还记得自己得知颜汐凝死讯时,是多么的高兴,她真的死了,她纵然得不到他,可他也得不到他想要的人了,所有人都痛苦,总好过她一个人痛苦!
大军进入太庙前的广场,将士们整齐划一地下了马背,在广场前对着高台之上的帝王山呼万岁,军乐奏响,振聋发聩,谢容华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将崔剑云亲自扶起来,笑道:“剑云,如今你的威名威振四海,连朕可都要逊色三分了。”
崔剑云恭敬地道:“正因为有陛下的鼎力支持与信任,末将和各军将士才敢在边境一往无前,这军功末将不敢独享,是全军将士的,亦是陛下的。”
谢容华笑了笑,沉声道:“更是魏国所有子民的。”
他将谢灵祯和宗正铭也扶了起来,道:“二位也辛苦了。”
谢灵祯看了他一眼,小声道:“皇兄,耶律公主也来了,就在马车里。“
谢容华看向不远处的马车,眸色一沉,亲自走了过去,在马车外有礼道:“耶律公主远道而来,朕有失远迎了。”
所有将士都没想到他们的帝王会对一个战败部族的公主如此尊敬,马车帘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