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白衣仙女对一个满脸乌青的少年关怀备至,还持剑邀战,众人的心刹那间凉了下来,都恨恨地朝那少年望去。
刘心全则早已回过神来,看到这一幕后,知道这位“清儿姑娘”恐怕是少年的帮手,不由惊骇万分,看其相貌神情,恐怕不是易与之辈,不禁暗道今夜倒了大霉。
梁无尤盘腿坐在了水中,开始运起“虎心诀”,来稍微缓解一下身上的疲惫和痛苦。
林清儿则一步步走过去,持剑指着站在前面的刘心全娇喝道:“你们速速放下武器,不然我手中的剑不会留情。”
刘心全此时心中懊恼,想高声质问,但是左腰疼痛,提不起真气,再看了一眼满院的尸体和血水,有些还是他亲手调教的手下,不禁悲从中来,一步跪在了地上,深深地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悔恨起来,瞬间涕泪俱下。
林清儿和梁无尤见他伏地痛哭,不禁都松了一口气,林清儿高声道:“你既然如此,就赶紧让身后的人放下武器,莫要再有拖延,也许还能挽回几个伤者的性命。”
刘心全闻言,长叹一声,起身走到三家联兵的跟前,痛苦地说道:“诸位兄弟,秦、屠、柳三位家主已经不幸遇难,形势所逼,都放下兵刃投降吧,莫要再做冤死鬼了。”
围在阁楼四周的各家门客们听他如此说,都围了过来,有的摇头不信,有的表情麻木,有的则已经暗暗点头。不知是谁说了一声:“不打了,死了这么多兄弟,我他娘的不打了!”
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今夜的血腥残酷已经让许多人生出了厌恶,于是纷纷喊道:“我也不打了!”
“我兄弟三个,死得就剩下我一个了,啊——”
有人大声哭喊、有人高声咒骂,沉默不言的人也都双眼通红,一脸的悔恨,只有站在刘心全面前的数人不为所动,面无表情。
刘心全见这么多人不想继续打,点头道:“那你们赶紧放下武器,快,快放下!”
众人闻言纷纷厌恶地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刘心全见状,转身对林清儿凄惨地说道:“姑娘,你看,我们不打了,我们不想死人了,你要如何处置,就随你吧,这些人都听我指挥,姑娘大可放心!”
林清儿神色一善,点了点头,道:“你们这群人所造的杀孽,自然会有人来清算,听好了,你们不要乱动,在这里——不好!”
林清儿杏目圆睁,惊呼了一声,只见刘心全肚子上凭空刺出一把刀,他万分惊讶地抱住刀刃,转头欲看,又是一把刀刺了出来,刀刃翻转了几下,将刘心全的肚子搅得粉碎,五脏六腑和肠肚一块一块地掉到了地上。
刘心全眼睛瞪大,喉咙里鼓动几下,喷出了一口黑血,抓住剑刃的双手终于失去了力气,头一歪断绝了呼吸。
这一歪,身后出来一个身材略矮,穿着一身红衣,鹰勾鼻子的小眼男子,看打扮正是秦家的门客,只是此人方才不但没有放下兵器,还残忍地杀死了他们统领。
这人一脚将刘心全残破的躯体踏开,抽出双刀,在衣服上来回一擦,抹去了鲜血,立时又有九个和他身材差不多的人站了出来,武器都是两把钢刀,有的穿着同样的红衫,有几个穿着屠家的衣服,剩下的则是柳家的打扮,这十人从各自的阵营中走了出来,聚在一块,说了几句呜哩哇啦的话,方才出手的那人点了点头,转身对林清儿说道:“这位姑娘,今夜的事情和你无关,你要是带着你的心上人乘马离去,我们几人感激不尽。”
林清儿听到“心上人”三字,脖颈一热,也没听他们所说道具体内容,便斥了一声:“胡说八道!”
那人身边一个呆头呆脑的胖子摸着头问道:“那不是你的心上人,你为何对他那般好?你们洛土的人真是好笑!”
此话一出,林清儿脸色烧红,梁无尤想到林清儿方才对他的温柔举止,心上也暗暗思量了一番,突然,他想起这人的最后一句话,“你们洛土的人!”
梁无尤一步起来,走到林清儿身边,对那人说道:“你方才说什么?我们洛土的人?难道你不是大洛的人?”
那人知道自己失嘴,连忙往后一缩,再也不敢言语,他的头领怒视了他一眼,然后一步踏出来,狠狠地说道:“我们确实不是洛土的人,就算被你们知道也无妨,哼,今夜乃是守阳城四大世家之间的事情,与你们无关,我劝你们少看一些不该看的事情,少听一些不该听的话。”
梁无尤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刘心全的尸体道:“你们非我族类,谁知道会做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青衫,“看清楚了,我是洗剑阁的门客,你们要如何做与我无关,但是要对洗剑阁不利,恐怕要问问我手中的拳头同不同意。”
那人辨认了一下,神色一凝,旋又冷声道:“很好,既然如此,就怨不得我们了。”
接着,此人转身朝三家的门客喝道:“继续给我杀,杀完这些人,除了洗剑阁外,其余三家的财产任你们瓜分!”
门客们听到他又用利益诱惑,心中都有些忐忑,正迟疑时,一个年龄很小的少年悲伤地感道:“我爹、我大哥今夜都站死了,我要是也死了,要那些财产有何用?”
此话一出,众人思衬了一下,正是这个道理,连几位家主都因为钱财而惨死,自己一介后天一层的武夫,如何能安然无恙地拿到钱财?顿时都纷纷摇头,不愿再捡起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