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诸位,今日都随我去洗剑山庄见识一番吧,我对守阳城铸剑之法钦慕已久,其余三家我虽查看了一番,但是想来终究没有蒋家的风采,今天正好由蒋洗剑带我们一睹全貌。”赵辛满脸堆笑,看起来心情大好。
蒋洗剑闻言,脸色有些为难,道:“大人,今日去洗剑山庄自然无妨,可是你要亲眼见到铸剑的情形,恐怕是不能了!”
“哦,这是为何?”赵辛有些疑惑。
“因为——唉!大人,我蒋家的手下,大部分在那夜已经战死了,剩下的人也多半受了伤,恐怕不能再助我铸剑了!”说完后,蒋洗剑紧闭双眼,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那你大可放心,托一个叫小羲姑娘的福,你洗剑阁余下的那些人都得到了很好的医治,此时他们的伤病已经差不多都好了。烈虎,你去将那些人带过来!”
烈虎答了一声,往伤员们的住处走去。
蒋洗剑闻言,喜出望外,向赵辛施了一礼,急忙向远处看去。不多时,烈虎带着一群青衣男子走了过来,这些人远远看到蒋洗剑,都惊喜地扑了过来,与他抱在一块,连声叫着“蒋大哥”,声泪俱下,蒋洗剑眼中又是心疼又是悲痛,一时说不出话来。
梁无尤站在一旁,看到他们重逢的样子,不由得想起那夜,将近一百个男儿站在这院中,齐齐高呼“唯一腔热血,报于大哥”的震撼景象,不禁有些动容。
以他今年所经历的事情来说,世上天灾虽多,哪里有人祸来的惨烈?且不论张知府灭门一案和羽庭山之乱,光是在这里,四大世家积蓄了无数年的门客,一夜之间死伤到还剩几十个人!
院子中的其他人都在为主仆相聚的情形而深受感动,只有梁无尤心中一片冰凉。
半晌后,赵辛朗声道:“蒋洗剑,你阁中被围之事,论起来,你要负很大的责任。如此血的教训在前,你日后万万不可再行往日之事。”
蒋洗剑拭去泪水,连连点头称是。
“很好!今日你们相聚之事暂且放在一边吧,先带我们去一趟洗剑山庄!”
“正是!只是山庄远在深山之中,不但路途遥远,马匹也无法行走,我等武夫们行路自然无妨,只是大人,你恐怕要备一副官轿吧?”蒋洗剑忧虑地说道。
“无妨!”赵辛一抬手,星目中波光闪动,“你们都步行,我怎能独自坐车?不然这路上无限风景,岂不是被你们独占了,哈哈!”
众人听赵辛如此有趣,都开怀一笑,再不提车轿一事。
蒋洗剑也不迟疑,当先出了大门,伸手道:“诸位请!”
赵辛一步踏了出去,梁无尤、林清儿、重瞳儿和烈虎,以及守阳城中的大小官员也跟在了身后。
才走了几步,梁无尤眼前闪过一道紫色的身影,片刻后,只见陈紫一落在了人群中间,施施然跟着走了起来。
梁无尤见他也来了,心中好奇,正要开口问他,忽然见他身后背着三把剑,有长有短,或光彩夺目,或沉稳大气,细细瞧了一番,脱口道:“上等剑!”
听到这话,林清儿也有些诧异,朝陈紫一背后看去。
陈紫一走在他前头,听他出声,转身笑道:“没看出来,你这个黑脸小子倒是十分识货,不错,我背后这三把剑,都是清一色的上等剑!”
梁无尤赶到他身边,摇头道:“我自然不懂什么上等剑,下等剑的分别。我之所以认识,是因为蒋洗剑曾带我见过这几把剑。只是这都是蒋家历代家主的佩剑,如何到了你的手中?”
陈紫一闻言脸色一沉,道:“这是赵大人今日送给我的!”
梁无尤哑然一笑,心道赵辛真是个厉害人物,他定是昨日在酒席上听说了那日三江阁上的对话,知道陈紫一来此是为了寻几把上等之剑,今晨便给陈紫一送了过去。他每日处理那么多事务,昨天酒席上的交谈中,重点又是“信山先生”一事,可是他竟然百忙之中记下了这么微小的一个细节。
而且,赵辛知道陈紫一“有恩报恩”的性格,这一赠剑,陈紫一少不得要报他几分恩情。再结合今日任命一事,赵辛把所有能用到的人都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短短十余日,他上下整顿,整个守阳城便也全握在了他的手中,真是不简单!
梁无尤抬眼朝和蒋洗剑走在最前方的赵辛看去,只见他此时行动优雅,举止雍容大度,与蒋洗剑、烈虎等人耐心交谈,时不时地会心一笑。
梁无尤也接触过许多大人物,但即使是原先的杭州知府张耒,也无法在姿态上有赵辛一半的fēng_liú。这等能力和风貌,真是世上罕见,难怪年纪轻轻,便做了泉州知府。
陈紫一见梁无尤神色呆滞,喝道:“黑脸!再无话说,我先赶路了。”
梁无尤回过神来,急忙边走边回道:“这三把剑乃是蒋家的传世宝剑,贵重异常,真是一份大礼,我初见之下,有些惊讶,陈少侠莫怪!”
陈紫一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道:“就你一个知道礼重吗?我也知道!可是我最近遇到都是一些怪人。一个小姑娘,说不出什么需要我报恩的地方,倒也罢了。可赵大人堂堂一州的知府,也不说要我如何去报答他,真是烦人!”
梁无尤哑然失笑,道:“这确实有些烦人。”口中这样说,心下却暗暗为赵辛的聪明叫好,陈紫一这样一个得力助手,非到关键时刻不能轻用。
“我在羽庭山上折损了师门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