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脑海中突然升腾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奶奶的,莫不是李鸿章恼羞成怒,虽然不好砍老子的脑袋,却要下重手用军棍打死老子!”
一想到这,秦川心中顿时一阵紧张,屁股上传来的那一阵阵巨大的痛楚霎时间也都已感觉不到,急忙在长凳上抬起头看向总督府大门方向。
总督府的大门里,张士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大门里东一头西一头地来回乱转,而张文宣依旧是看都不看自己这一边一眼,背着手站在石阶上只是望着那些已经被打完军棍,痛的哭爹喊娘的盛军那一边。
紧张间,秦川脑海中突然又是灵光一闪:“这戈什哈在二十辊子能打死人的后面还有话,好像是说身体弱的,挨上几下就能昏死过去。还有,这个戈什哈还说自己这身体弱。。。。。。莫非,是这个戈什哈在暗示自己,要自己装着昏死过去。。。。。。”
想到这,秦川心思马上又回到军棍上,屁股上那火辣辣的痛楚更加让人难以忍受,耳中只听得报数的戈什哈已经把数目喊到了三十。
秦川把心一横:“奶奶的,不管李鸿章是不是要治老子与死地,还是那个不明所以的戈什哈是否是在暗示自己,总归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先装死一回再说。”
想到这,秦川再不犹豫,脑袋一耷拉就垂到长凳一边,人也一动不动。
“停。”
秦川这一招还真奏效,为首的戈什哈马上喝住挥舞军棍的那个总督府亲兵。把手伸到秦川的鼻子附近试了试,一转身跑向张文宣。
那戈什哈跑到石阶下,仰着头向张文宣说了几句,张文宣这才把目光投到秦川身上,回头和早已跑到他身后一脸惶急的张士珩对望一眼,大步走进总督府。
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张文宣又大步走了回来,站在台阶上高声喊道:“中堂有令,盛军、盐团所部均即刻回归属地,不得稍有延误,滋扰百姓,否则定将严惩不贷。”
说完这几句话,张文宣转身和张士珩低声说了几句,又看了看趴在长凳上动也不动的秦川一眼,转身重又进入总督府。
虽然秦川装作昏死过去,少挨了不少棍子,可那一顿军棍打下来,也让他痛得不轻。张文宣一传出话来,楚云飞等人呼啦一下就都抢上来,也不管那些挨打的盛军军官们大呼小叫地吆喝着手下寻找门板,楚云飞一伏身就背起秦川。
因为秦川的屁股上早已是血肉模糊,完好的地方也都肿胀的发亮,仿佛轻轻碰一下都会戳破似的,也不敢给他穿上裤子,只好要高英给他提着,徐桐又忙着把秦川的皮大衣披在秦川身上。
屁股上追心刺骨般的痛楚,早让秦川顾不得什么威仪形象,任凭楚云飞背着撒腿就往回跑。
只是背着秦川的楚云飞一跑出督抚辕门,大群兴奋赞叹的百姓就聚拢过来,红着眼睛的徐桐、杜宝中挥舞着手枪就要喝骂赶人,早已经“自然苏醒”过来的秦川急忙喝止住自己这些红了眼的部下,强忍着屁股上钻心似的疼痛,故作轻松地笑着喊了起来。
“老少爷们,大家让一让,秦某谢谢大家伙的关心,只是秦某刚被打了军棍,这下半身还光着呢,这大冷天的,你们又怎么忍心再让秦某冻着。”
秦川这故作轻松的招呼顿时又引来一阵兴奋的叫好和赞叹声,当然道路也马上被几个穿着花鞋的混混们张罗着闪开。
人群让开道路,楚云飞背着秦川就向外跑,外面街道旁早有好事的百姓闲汉们点燃十几挂长长的鞭炮,背着秦川的楚云飞一冲出人群,那些鞭炮就“噼噼啪啪”地燃放起来,人群中还有人对着被楚云飞背在背上的秦川高喊起来。
“秦团总,够爷们!”
“好汉子!”
甚至也不管秦川是不是天津卫的人,还有人高声喊着:“咱天津卫的爷们各个都是好样的,秦团总,您给咱天津卫的爷们挣脸啦,爷们谢啦!”
虽然明白这些百姓燃放鞭炮是在赞叹自己豪气光棍,很合了这些百姓们的胃口,可秦川心里总是怪怪的,心里想着:“这鞭炮放的,到好像是老子恶贯满盈,被军棍打了倒给他们出了口恶气似的,这天津卫的人还真是邪了门了。”
染厂院子内,小洋楼二楼秦川的卧室中,屁股皮开肉绽红肿的不成模样的秦川,正光着下身痛的呲牙咧嘴地趴在他那张宽大柔软的木床上,任凭医学院院长曹茂祥,领着周传谔、朱汝淦、金大廷,还有医学院的几个中医师,手忙脚乱地用酒精和碘酒处理他屁股上的伤口,然后又涂抹上厚厚一层带着馨香气味的药膏,一旁还有人拿着大卷雪白的纱布等着包扎。
周大经、楚云飞、徐桐、杜宝中、石峰、王西平、贺汝怀、方维峻、刘维法等一大群盐团营连军官犹自激愤地垂手立在房间里,李明方、金立三、徐熙芳、叶希来这些人也都愁眉苦脸地立在一旁,饶是秦川这卧室宽敞,也被这三十来人挤得满满的。
虽然屁股上的伤口,在酒精和碘酒刺激下,一阵阵钻心似地疼着,可秦川还是强忍着叮嘱着自己的这些手下。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只要没出正月,你们都得约束各自部队,包括你们在内,谁都不准迈出东街半步,谁要是违抗军令,就都给老子滚蛋。还有,哎老李。”
见脸上还带着伤的李明方看过来,秦川叮嘱道:“和盛军这次打斗,到底是咱们盐团给东街这些百姓引来的无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