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间地狱!”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 {}> 在远处观战的东北军泪流满面,将近四个月的作战中,那些倭国鬼子已经屠杀了太多的老百姓。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就是他们父兄子弟。但是东北人的主心骨“少帅”却一退再退,如今还在热河观望,没有一点反攻的意思。
“谁都不要拦着我,老子身上的这身皮就是耻辱,只要能戴上红星死了也值!”
“不干了,跟着军阀真没意思,就是红军长官盯着,他们依旧喝兵血,今天咱要弃暗投明。”
“同去同去,瞧瞧人家怎么打鬼子的,再看看咱们的长官什么样儿。咱们不能活得那么窝囊,不然几十年以后,儿孙都敢指着老子的鼻头骂!”
一个个东北军士兵,放下手里的枪,转身就要离开阵地。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
来人正是原东北军第九旅旅长张元坤,自从他临阵倒戈以后,带着军队回到奉天。如今在红军的配合下,守在浑河边上。
“旅座,红军也是人,咱们也是人!如今他们在前面和鬼子杀得刺刀见红,咱们就在一边上看着,这心里头不是滋味!”
“是啊,咱们又没缺胳膊少腿的,怎么老是安置在鸟不拉屎的地方?”
“兵是一样的兵,官就不一样了。看看红军长官什么样子,再看咱们长官什么样子。”
下面的士兵又吵吵起来,几个胆大的还把手指放在板机上,看那个样子是想打黑枪了。
副官看情况不对,立刻陪着笑脸说道:
“弟兄们,有话好好说,旅座的心是想着诸位的,什么都可以协商解决。”
士兵们相互望了一眼,一个胆子大的站出来说道:
“既然丘副官也这么说了,那咱就不客气。老子是条响当当的汉子,现在就想去当红军,多杀几个鬼子!”
听到这一句话,丘副官一下子哑巴了,他急急地用眼睛扫了一下张元坤,这才发现对方却神游物外。
“旅座,您得说句话了,不然这些混蛋肯定要哗变!”
张元坤依旧没有说话,脸上时而愁苦,时而喜悦。
“旅座这是怎么了?”
看到他诡异的神情,士兵们又开始猜测起来,其中几个人相互望了一眼,大声的嚷嚷道:
“旅座都不吭声了,那咱们现在就去参加红军,早点把鬼子赶出去,还东北一个太平。”
“说的没错,就在前天鬼子屠了附近的几个村子,连那些吃奶的孩子都没放过,我们参加红军为乡亲们报仇。”
“现在保护东北百姓的是红军,咱们这些东北爷们脸往哪里搁,觉得自己的那玩意还硬得起来的,现在都跟老子走!”
周围的士兵逐渐分成两个集团,只是要走的那部分,人却越来越多。
丘副官看着遗留下来的那些,嘴里一阵发苦。这都是老弱病残和鸦片鬼,平常用来凑数的,薪饷也只有普通士兵的一半。
“旅座,您赶紧管管他们,不然第九旅就要散了。”
同来奉天的还有第七旅的士兵,只是他们在哗变之初,就赶走了所有的军官。一到奉天便整体加入红军,被选上的却不知道调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一度引起东北军士兵的恐慌,毕竟民党和工农党有血海深仇,难说是被拉到哪儿毙掉。但连那些征召的青年也不知去向时,所有的人又变得镇定起来。而跑去打听口风的人,得到的答案也是重新训练。
这让所有的人不由得一怔,到东北军吃行伍饭,不就是发一身军服,再来一支枪就成了老张家的人。如果脑子灵活很快就抽调到炮兵部队,那可是军饷丰厚的地方。
于是有些人开始出言讥讽,但那些红军根本就不反驳。抬手一枪干掉远处的鬼子之后,再做一个请的姿势,就足以让东北军士兵无地自容。
终于,张元坤回过神来,看左右乱成一团,他怒喝道:
“都吵吵什么?我今天还是第九旅的旅长,你们就必须服从命令。不听从管教的,立刻让督战队的抓起来枪毙。”
他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又恶狠狠的说道:
“怎么?觉得第九旅的池子,养不下你们这些王八了?就你们这些怂货,还想去参加红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够不够他们的标准!”
这话倒是没错,红军招收士兵首先就看文化程度,然后是身体状况,还有家庭情况,如果不符合他们的标准,就会被无情地淘汰掉。
第七旅的士兵就有很多这样的人,最后他们被安置到筑路队等等单位,成了一名工人加民兵,即便如此还觉得无比的光荣。
张元坤看所有的人都被震住,脸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指着那些愿意留下的人说道:
“弟兄们,如今到处都在打仗,惨烈程度你们也都看到。如果再拖着诸位就不大妥当了。丘副官,给这些弟兄每人十个大洋,就当是张某的一点安家费。我已经请了红军的长官监督,让军需的手脚都干净一点。”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无数的人赶紧用手指挖耳朵。
张元坤又得意的笑道:
“至于其他的好汉,现在可以稍安勿躁,刚刚接到红军秦司令的指示,奉天周边的东北军,立刻接受红军的改编!”
这一句话好似晴天霹雳一般,不少人一下子都愣住,然后就是震耳欲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