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主观和客观因素都不容许你留下这个孩子,你知道吗?”
那是他轻轻的尾音落下,乐瑶,你知道吗,你不能要这个孩子。
“乐瑶,你明白吗,我不想逼你去打掉,你知道的,打掉一个孩子对于我商祺修来说太简单,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带你去医院,可是我不想那样,我像让你心甘情愿的自己去,你自己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你会自己过去,而不是我逼迫着你过去,你可明白?”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对她怒吼,用强行的命令告诉她不可以留下这个孩子,却是用这种淡淡的语气,像是夫妻间闲话家常,像是他们关系甚好,可是她听着,心里却是更苦。
“是,我知道了。”半晌后,她轻轻地开口,眼里的泪正好滑落,从她开启的嘴巴里滑进去,她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苦,那么苦!
原来眼泪是这般苦!
原来这世间的一切没有最苦的,只有更苦的!
每次在她以为尝到了极限的时候,她却是又会发现还有更苦的。
商祺修抬腿,走到了她的身边,握住她的肩膀,“这几天你好好的调养身子,把身体养起来,医生说你太瘦了,身体素质非常不好,所以孩子要打掉,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你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上次她的腿断,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时间上也不容许指派专家,所以只是医院里简单的医生给她就诊,结果落下了病根,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失误一次来。
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事情如此上心来,什么时候开始把她放在了心上,什么时候开始也对着她的事情感兴趣起来,他现在一头热,脑子里乱的很,根本无从思考,但是他记得那位母亲的话,孩子应该是父母亲牵着手来到人间的,他们是天使,应该是被祝福的,她的命运已经如此不幸,难道还要连累到孩子身上吗?
“好!”他看见她细长的脖子往下垂了下,她点头答应了,那么细的脖子,好像用力一下就会折断而来。
他也没有说话,就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她本来就矮,加上现在穿着拖鞋,头又低着,在他高大的身子面前只像个孩子一样。
她的肩膀被他握在手里,却是那般的瘦小。
脑海里闪过医生的话来,说女孩的身体很不好,怎么,脑子里的一声却是不同的面孔来,那是她学校里医务室的小护士,那是肠胃科的一声,还有妇产科的医生,还有上次发烧时的医生,他们有男有女,有的年纪大,有的年纪轻,都长着不同的模样,可是都跟他说过同样的一句话,就是说她的身体不好。
她为什么身体不好,是她不吃饭吗?
大手却是突然空了出来,在半空中形成一个拱形,只见她连一声招呼都没打,身子就从他的手中脱离,向前走去。
商祺修没有去拦她,他知道也拦不住,就让她离开了。
幸好,她没有走很远,只是去了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条腿蜷在一起,手中抱着一个抱枕,双眼无神呆滞的望向窗外。
客厅很大,即便可以看得到她,视线却不再清楚来。
模糊的光影中,他好似看到了她双肩的抖起。
乐瑶,原来横亘在我们之间的现实是永远无法跨越的。
上帝总是对我们有很多的不顺眼,所以才会不断的给我们制造麻烦,甚至是仇恨!
他明白,孩子打掉,他们的关系再次回到零点,或者应该是冰点。
可是,他没有办法!
事情决定了之后就好办许多,商祺修让方特助在美国联系专门的妇产科医生,做的手术据说是让女人一点痛苦都没有,甚至于连月子都不要经历。
只是这些对于乐瑶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疼与不疼都不在乎了。
请来的阿姨定是家政处最好的,做出的饭菜媲美饭店的大厨,乐瑶每顿便在强行着进食,她总以为多吃点,孩子就会长得快一些,她就可以留下是的。
一个星期后,乐瑶的体重升到九十多斤,而孩子也即将两个月来。
医生通过给乐瑶每天的检查,看着数据直线飙升,很是满意,对商祺修说建议手术安排在近日,因为孩子越小拿掉对大人影响越小,她的身体负重感就会少很多,以后也好恢复,加上她还年轻,养些时日便可。
商祺修也是同意来,毕竟他也不想在伤害乐瑶。
手术便定在了五天后。
商祺修推开卧室的门,看着坐在飘窗上的乐瑶,依然是之前的动作,安静无语,双手盘着自己的腿,头歪着,看着窗外。
他轻声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手术安排在五天后。”
“今天几号?”乐瑶却是问了他其他的问题来。
“七月十号!”他回道,看着她。
七月十号,五天后,正好是七月十五号,俗称‘鬼节’。
呵呵,真是个好日子呢!
是说孩子要去做鬼了吗?
商祺修眉宇间高耸着,浓眉也拧在一起来,深邃的双眼顺着她看过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几天乐瑶对他的安排极其配合,他让她吃的她全部都吃下,他不让她做的事情她一件也没有做,这是这几天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不用担心,你还年轻,以后......”孩子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像是铆钉卡在了喉管,吐不出咽不下。
“都会有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给她这样的安慰,他们之间会有孩子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