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的皮肤还要深,正在从他掌心的一道裂纹处缓缓流出——那是“血吼”刚刚造成的伤口?
绿色的……血液?——格罗姆怔住了——划破伤口,流出鲜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或者说,鲜血这种东西,它在格罗姆心中的定义就是伤口中流出来的液体。
那为什么自己的血变成了绿色?就在前不久,就在那只红龙用火焰喷吐自己时,自己留出来的鲜血还是大片大片的殷红——那头龙?是那头龙对自己做了什么吗?
尽管心里有这样的怀疑,但是格罗姆还是本能地想起了另一个人——古尔丹。
绿色的液体不少,草茎的汁液,很多虫蛇的毒液……但是格罗姆印象最深的绿色液体便是古尔丹给他的那种绿色的药剂——喝下去可以变得更加强大的那种。
是那种药剂?格罗姆这样怀疑着,把自己的手掌凑到了自己的鼻子前,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难闻气息从自己的掌心处传来,那味道难以形容,但是格罗姆却似曾相识——没错,在兽人的故乡,有一种可以喷出火焰的山脉,那些山脉的附近通常环绕着这样的气味,兽人中的智者们把这种气息命名为“硫磺”。
就在格罗姆思考着自己的血液为什么会变成绿色,又为什么会散发出硫磺的气息时,就在他依靠着的船舷旁边,另一艘船只慢慢赶了上来。
“格罗姆,格罗姆!出大事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格罗姆的名字——龙喉氏族的酋长祖赫德站在那艘船的船舷边,对着格罗姆大喊大叫,脸上一副急切的表情;布莱克汉兄弟雷德和麦姆站在祖赫德的身后,都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祖赫德,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你一定会为打扰我的休息而付出代价。嗯,对,我要劈开你的脑壳,看看你的血也是不是也是绿色的。”格罗姆大吼着回应——祖赫德也喝过古尔丹提供的那种药剂,会不会他的血液也变成绿色的了?
“古尔丹,是古尔丹!古尔丹不见了!”祖赫德双手笼成筒状,朝着这边大声喊道,船舷侧翼飞溅起的海浪声音很大,他有些担心格罗姆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古尔丹……不见了?”格罗姆的瞳孔猛然收缩到一起,他一直手抓住了船舷上的木板,身子微微向甲板外探出,大声吼道,“古尔丹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那古加尔呢?”
“都没了!”祖赫德急切地喊道,“就在刚刚!……”
格罗姆能够看出祖赫德的嘴一张一合,还在说着什么,但却被风浪的声音掩盖住了。
格罗姆意识到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或者说,古尔丹的行为很可能是有预谋的;他大声咆哮着对祖赫德喊道:“停船,告诉那些地精把航速降下来!然后你到这边来说!”
说完了这番话,格罗姆快步走向了这艘船的驾驶舱,在“血吼”锋利的斧刃的胁迫下,那些地精老老实实地停下了船只,然后他们之中的船长被格罗姆拎着衣领拎出了船舱,狠狠地掼在了甲板上。
很快,祖赫德的船只也逐渐加满了速度,不等船只完全停下来,他就急切地踩着踏板,来到了格罗姆的船上。
“格罗姆,怎么办?古尔丹居然消失了!我们该怎么办?”祖赫德一只脚刚一踏上甲板,就大声地向格罗姆喊道。
“闭嘴,祖赫德,你现在就像一个娘们儿。”格罗姆不满地挥了挥自己的武器,然后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古尔丹不见的?”
大部分兽人都发现了这两艘船的不对劲,他们纷纷胁迫着那些地精水手们把船只放慢了速度,向格罗姆和祖赫德的船靠拢过来;尽管船只的数目不少,但是在这片无尽之海上,兽人的舰队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一样渺小无助。
“格罗姆,你听我说,之前古尔丹和古加尔的那几艘船一直缀在后面,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就在不久之前,我突然发现古尔丹的船速度越来越慢,和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开始还以为他的船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那些船突然加快了速度,向那边去了……”祖赫德飞快地说了一遍他是如何发现古尔丹不见了的经过。
“祖赫德,你这废物!”格罗姆大声咆哮着,唾沫星子溅了祖赫德一脸,“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调转船头去追他们?”
“我……那怎么可能追得上!”祖赫德反驳道——这个格罗姆脑子真是坏掉了?这里是大海,不是在陆地上,你跑得快早晚能追得上敌人;既然古尔丹之前决定要跑,他一定会做出一些布置,使得这边不可能追得上他们。
“废物,真是个废物。”格罗姆怒骂道,同时还不停地用“血吼”的斧柄去戳脚下甲板上的木片。
“喂,你说,古尔丹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格罗姆一只脚踩住了那个地精船长,大声喝骂道。
“呜哩咕噜叽哩呜啦……呜啦呜啦呜啦!”那只地精这样回答道,他小小的宽沿水手帽掉落在一边,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你不会说兽人语?”格罗姆的赤脚上微微加大了力气,可以明显看出那只没有比他的脚掌大上太多的地精已经双目翻白,快要窒息了。
“咕……哩……咕……噜……咕噜!”尽管格罗姆已经快要把那个地精踩死了,但是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格罗姆还是听不懂——毕竟,不是每一个地精都像古沃肖斯那样会说兽人语。
“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