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的手段让她心惊也心寒。
她也见过许响几次,论相貌和前途,还算过得去,就是家世太差了。
门不当户不对!
褚兰见侯夫人有动摇的趋势,趁热打铁:“母亲,二叔早年战死,二婶一直守寡,膝下又无一子,您看让许参领认了咱们褚家的门楣可成?”
这样一来,家世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侯夫人茫然中抬起了头,她与妯娌之间没什么恩怨,对褚家的二夫人也颇为同情,丈夫死后,一直独居,倒也可怜,加之那许响又无父无母,细细一想,此事说不定还真能成。
褚兰一番劝道,侯夫人也算是稍稍安抚了下来。
其实,刘娉婷能早日嫁个好人家,她也能早日安心,许响要真是二房的义子,那就等同于刘娉婷还是嫁到了褚家,这样一想,侯夫人长长舒了口气。
褚兰道:“母亲,您看要不要备着汤药?”她是怕刘娉婷未嫁之前有了身孕。
侯夫人点了点头,但突然又摇头:“...娉婷会不会想不开?要是有了孩子,她应该就能死心了。”
褚兰也觉得甚妥,干脆就让这件事彻底成功:“事不宜迟,明个儿咱们就去成衣铺子给表姐选料子,刘家那边估计是不会管她了,听说回事处的管事说大哥送了不少嫁妆过去,我那姨父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侯夫人道:“谁说不是呢!这次是真要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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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垂。
白府盏灯后,到处是紫薇花的嫣红,映着暖黄的烛火,轻轻摇曳着。
三局已过,白启山局局败退,手中白玉棋子被黑玛瑙逼的无路可退,每一步都是精心计算,让他没有绝地翻身的可能。
褚辰道:“岳父大人,承让了。”
白启山唇角抽了抽,他记得以往褚辰每次同他博弈,都会输,难不成.....这小子是故意装输,博取好感的?
现在娶了他女孩儿,就原形毕露了?
心里气归气,不过女婿的确棋艺精湛叫人不得不服,正如他在朝中的做派,亦是如此。世家的盘根错节也让他整治的有条有理,哪些是该除去的势力,他也丝毫不手软。
褚辰亲手给白启山倒了盏茶:“岳父当真没有考虑回京?小婿倒是有个提议,如今内阁缺人,您又曾任吏部右侍郎,对吏法一处颇为了解,大理寺这一年会将重编吏法,不如岳父回京,以文渊阁大学士之名,兼任阁员,小婿有不懂的地方还能请教一二。”
白启山又是唇角抽了抽。
这小子,打什么马虎眼!明知故问吧!
他不回京,还不是为了避嫌!
为了褚辰和白虎的仕途!
白家要是再出一个三品大员,世家贵族和内阁其他几人就真要开始行动了。
白启山弃了棋子,喝了口女婿倒的茶,只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且再等等吧,我先回去了,素姐儿今日也乏了,你莫要去吵她”
褚辰以广袖遮脸挡去了唇角的苦涩,喝了口茶,微微一笑,起身目送白启山离开。
没想到他堂堂褚辰在岳父家中也得畏手畏脚,白启山的意思就是让他这阵子离小妻子远远的,褚辰算了算时辰,估计这个时候小妮子也睡熟了,他就算潜进去了,也只能徒增烦恼。
王璞从暗处走来:“主子,许参领在外面求见。”
到现在才来?看来事情很顺利。
褚辰并没有在白家见许响,而是选择了一家还没打样的茶肆。
许响坐下后,给褚辰剥了一碗水煮的婉豆儿,各个翠绿饱满,配着清茶,最是宜情。
褚辰一直没开口问话,许响急了,道:“褚大人,今日之事,卑职....”他说不出是什么心绪,说感谢么?这手段实在不光彩,当然了他不可能说褚辰什么不义的话。况且,他丝毫也不后悔,相反的,自普陀寺出来,他还回味了一遭。
褚辰道:“我已派人去刘家替下聘,婚事越早越好,刘姑娘脸皮子薄,你总不能让她等久了。”
许响更急,他恨不得立即就将刘娉婷扛回家中,得了褚辰这话,忙道:“多谢褚大人之恩,卑职今后定全力效劳于您。”
褚辰浅笑未语,要不是看在许响当真喜欢刘娉婷的份上,褚辰是不会给许响下套的,刘娉婷颜色虽好,实则.....她才是不宜为妻的女子!不过以许响的为人,今后断不会有三妻四妾,说不定还能感化她。
褚辰做这一切,除了摆脱刘娉婷之外,那便是为了许响了。至于刘娉婷,她应该庆幸许响看上了她,否则......褚辰大概会让她嫁入棚户之家,至此了结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