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一路跟在白其殊后头,直到下人们安排好房间,苏淮将他们打发下去,正想同白其殊说出事情的真相时,却在关窗的时候,瞧见了草丛中的一抹鹅黄衣角。
正巧坐在榻上的白其殊开口,“你便不打算同我说些什么吗?”
“宝儿是我的一个救命恩人的女儿,我只将她当做妹妹。”苏淮狗腿地半蹲在白其殊身旁,笑道。
“哦?”白其殊将尾音拖得老长,重复了一遍苏淮说的话,“妹妹,怎么不叫宝儿妹妹啊,这样岂不是显得更亲切一些?”
她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嘲讽,似乎不相信苏淮这套“妹妹”的说辞。
苏淮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边,对着窗户外头大喊一声,“那你想怎么样啊!”
白其殊自然看出了他的意图,一挥手将桌上摆着的瓷杯摔在地上,“哗啦”声顿时从屋中传出。
苏淮吞了吞口水,连忙跑到白其殊身边小声道:“阿殊,这是青瓷,青瓷啊!”
白其殊看着他心疼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反正要做戏嘛,不如做个全套。
“想怎样,你还问我想怎样?苏淮,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久了腻了,所以就不在乎了?”白其殊坐在榻上扯着嗓子喊,一旁的苏淮连忙替她倒了杯茶,拍了拍她的背道:“行了行了,阿殊你也太卖力了。”
接着,苏淮清了清嗓子,一脚踏在脚踏上喊道:“都说怀孕的女人脾气差,从前我还不信,今日见着你我算是信了!”
说到最后,又压低了声音交代道:“阿殊,你好好休息。”
苏淮装作风风火火的样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门,“嘭”地一声将门摔上,刚向前走了没几步,便抬头瞧见了秦宝儿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她有些担忧地问道:“七郎,这是怎么了?”
苏淮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叹了口气,甩手道:“哎,没什么,你先回去吧。”
回到自己房间的秦宝儿将从鸽子腿上取下的信收好,放在一个十分隐蔽的木盒子里头,左右看了看,方才灵动的眸子变得恶毒起来,“苏淮呀苏淮,我在这里呆了就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天。”
清晨,方洗漱好还未用早膳的白其殊便听见了外头的叩门声,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在外头毕恭毕敬道:“夫人,宝儿娘子请您去花园一趟,说您初来龙泉山庄,定然是对这里不太熟悉的,故而,想着是否能带您到处转转。”
既然白其殊知道苏淮同秦宝儿不是那种关系,而秦宝儿也很明显另有所图,所以她肯定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动不动便吃醋。
就算一孕傻三年,也不可能傻到不明事理。
尽管这句话听上去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在向白其殊宣示着自己的主权,我比你来这儿来得早,可白其殊却一点上套的迹象都没有。
她勾起嘴角笑道:“不必了,我这几日及其困乏,待会儿我去睡个回笼觉,就不劳烦你家娘子了。”
这句话瞬间打了秦宝儿的脸,她本以为这般说定能激起白其殊的怒火,将她成功引出来,可没想到,白其殊同没听见一般。
那个女人明显没安好心,装作一副表面单纯的样子迷惑谁,自己上辈子可是特工,若是连这都瞧不出来,岂不是白干了那么久?想当初华襄帝巡弋阁的人带着武器请她去,她都没去,小小的一个秦宝儿,她还不放在眼里。
没想到丫鬟回去之后,将白其殊说的话加油添醋的汇报给秦宝儿:“娘子,她说不屑与您同游,自己身上困乏,与其同您出去转转,还不如在屋里睡觉呢!”
听到这话的秦宝儿气的胸口起伏,而白其殊则表示,虽然这丫鬟说的话和自己内心想的差不多,但是这话她确实没说出来啊。
秦宝儿一拍桌子,“去苏淮那里。”说着,吩咐丫鬟准备了一些糕点,亲自端着去了苏淮的房间。
坐在案旁的苏淮差点忍不住无聊到要转毛笔了,看见秦宝儿的时候立即坐正,进入了戒备状态:“宝儿,有什么事吗?”
秦宝儿将手中的糕点盘放下,站在苏淮身旁,像个安分守己的小兔子一般,低下头还有些委屈道:“宝儿想,白姐姐初到龙泉山庄,对这里不太熟悉,所以想要领着她四处转转,可白姐姐似乎不愿……”
这厢苏淮在心里头还未措辞好应当如何安慰她,那边秦宝儿便自己先抽泣了起来,“是不是宝儿考虑不周,教白姐姐误会了,都怪宝儿……”
苏淮一时手足无措起来,抓了抓脑袋道:“她的性子便是那样,要不,我去同她说说。”
听到苏淮这句话的秦宝儿停止了抽泣,抬头小心翼翼地望了苏淮一眼,“白姐姐不会生气把?”
苏淮勉强扯了扯嘴角,“不会的。”
青石小路上,秦宝儿和白其殊一前一后地走着,在白其殊能够碾压大多数女人的身高之下,秦宝儿显得格外娇小。不少人抱着好奇的态度围观,纷纷猜测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之中,到底谁才会成为真正的赢家。
一个是三年前便入住龙泉山庄的秦宝儿,据说当初苏淮在外头办事时,差些被一支暗箭射中,正是秦宝儿的父亲替他挡了那一剑,苏淮才得以活到今天,本就只有和父亲相依为命的秦宝儿在父亲死后,便只剩下一人,茕茕孑立。
为了报恩,苏淮自然要将秦宝儿带回龙泉山庄,本来庄里的人都以为两人最终能走到一起,却不知为何苏淮突然与秦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