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呐……还吵什么?让对面的毛头小子们看你们的笑话?”
“就是说啊,赶紧进击球准备区,三棒打者!”
“就是就是,待会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面对疾风的!”
“哼!让你小子看看我的雄姿!”
“嘿嘿!狗熊之姿?”
枯藤老树昏鸦,没有小桥,没有流水,也没有人家。
确是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哪儿?
马蹄声打破了官道的沉寂,地平线突然冒出来的一匹马儿惊跑了乌鸦。
马身上没有马鞍更没有马镫,但是却在马身的一侧伏着一个人。
完颜陈和尚。
马儿在一步一步的向前慢慢地行进着。
完颜陈和尚一直保持警惕,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慢慢将自己伏在马身上很低的身子渐渐立起来。
他不止是用眼睛看,还用身为一个猎手的全副感官在观察。
安全?应该是安全了吧?至少在天黑前的这段路程上……
马儿渐渐停止了行进。
完颜陈和尚手臂猛地一撑马背,整个人一跃而起,顺势两脚就踏在了马背上,充分展现了身为马背民族的风范。
陈和尚站到了没有马鞍的马身上,手搭凉棚一次又一次环顾着周围……
马儿很懂事,一直保持着原地的姿势没有移动。
陈和尚没有发现异状……
终于,陈和尚又坐到了马背上,然后策马缓缓离去。
官道又恢复了寂然无声的状态,那乌鸦……却没有落下来回到枯藤老树上去。
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次第出现在了官道上。
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
一小队骑士,十数辆马车。
“陈和尚,你做得很好!最近多亏了你负责开路警戒,车队一路过来,再没有受到那伙贼人无止境的袭扰了。”
“大人过奖了!下官惶恐!”
陈和尚确实惶恐,因为他自己一点也不认为是自己做得有多么好,让贼人无机可乘。只是碰巧贼人突然不来了而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陈和尚已然身在官场时日不短,虽然还是微末小军吏,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知道了什么话能说,上面这番实话实在是不能说出来。
但是,陈和尚的直觉一直在提醒他,贼人其实并没有远离,贼人一直在盯着这支车队。
他们,就在那里!
当然这番实话也还是不能说出来,不然人心动摇,队伍就不好带了,给领导添麻烦的事情绝不能做。他们,为何不来?这番心事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上,陈和尚这几日吃睡不宁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他们,就在那里!
他们,为何不来?
他们,一定会来!
想到这一点,陈和尚就紧紧地握住自己佩刀的刀柄。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何去何从呢?
死战?
说得容易!人生自古难一死,何况是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死战!
落入这种孤立无援的局面,怕不是那群贼人早特么算计好的!
这些贼人一路上虽然不断的袭击马队,但是出手很有分寸,只杀领头人。马队里谁出头,谁就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出。
“只诛首恶,胁从不问!”行动就是无声的铁证。
最狠的铁证是出手从不落空,被干掉的那人,第二天那人的尸首就会出现在马队的必经之路上。
陈和尚身为金人,知道自己的族人并不是好脾气,这种公然挑衅的举动,必然会激起金人的火气,可是一群人哇哇叫嚷着报复回去,却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叫得最凶的金人,第二天必然就会横尸,步了出头者的后尘。
杀鸡儆猴,兔死狐悲!
一次两次三次,不管怎么防备,不论怎么警惕,完全没有用处。营地,岗哨,全都成了摆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了走了你特么都照样不知道!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不对!有东西留下来了,是一枝红艳艳的花朵,这是唯一一个每次都能发现的线索了。
一枝花……
而消失的那个人,像是从来就没有在队伍中存在过一样……直到第二天他的尸身被大家发现。
陈和尚没有成为微末小军吏之前,也曾读过几年书,还中过金国的秀才。金人中算是知识分子的陈和尚记得汉人的唐诗中有这么一句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真是恰如其分了!
金人们的怒火到了顶点,没用!然后……日复一日随着情势的急转直下。人们的怒气逐渐消散,消极的情绪逐渐开始蔓延,恐惧开始逐渐占据上风。
陈和尚知道,要是再没有什么契机转变一下队伍的气氛,恐怕整个马队的土崩瓦解就在眼前了。
这次出使南宋的小王爷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这么厉害!这种能力简直爆炸,陈和尚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就算是南宋朝廷的精锐,或者说自己母国金国的精锐,也不可能有这种能力!
这不可能是一个人所为!这一定是有组织的行动。
地面引导员一遍一遍的呼叫无果!飞行员好似睡着了一般——天鹰依然稳定的在浪尖上穿行!
超低空!
高度表完全归零!
一切都依赖飞行员目视操作。
在飞行员的视野里,海水仿佛就在眼皮之下,伸手可及,浪花似乎随时可能跃上翼尖,让人有一种驾驶着高速小艇超速航行的奇异感觉。
“无fuck说!”耳机里终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