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晗在白石斋见过林恒之后,心里着实担心宣和帝,第二日便递了帖子进宫,打的是德妃义女的旗号,进宫自然是往德妃宫中去。
走到德妃宫门口了,林嬷嬷却从外头迎了过来,一脸恭敬笑意:“县主,咱们娘娘在乾元殿,皇上听说您进宫来了,索性吩咐您一道儿过去用午膳。”
上辈子是常在乾元殿陪父皇用膳的,薛云晗只随意点点头,笑说一句:“嬷嬷何苦亲自跑一趟,下回使个小宫女来就成。”
林嬷嬷也笑一笑,原以为这位姑娘是入了皇上的眼要进宫的,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县主,皇上这些年从没留德妃在乾元殿用过膳,今儿一听安康县主来了,却破了例,更奇的是这位新晋县主始终宠辱不惊,待人说话十分和气,不管她是怎么做到的,如今看来倒是对德妃娘娘没有坏处。
“小心台阶,等我扶你!”
两人边说话,边往前头的乾元殿去,经过御花园时,太子和太子妃正好在散步,太子妃身孕三月余,只略略显了些怀,脚下正要踏台阶,被太子一声喊住,三两步并上前扶住太子妃的手。
“噗——”太子妃身边的有个宫女没忍住笑了出来。
“没规矩,仔细明儿把你送回家里去。”太子妃横那宫女一眼,自个儿也觉得有些好笑,朝太子嗔道:“这才多大,你就紧张成这样,叫别人知道了没的说我不经事。”
太子脾气好,闻言一点都不恼,看那宫女似乎要跪下请罪,还挥挥手免了,只专心专意扶着太子妃,太子妃嘴里说着不用,却自然而然将胳膊放到太子手上,两人携手往假山上去,看起来安宁和美。
薛云晗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微笑起来,宣和帝子女众多,但是从前当真拿真心待过她的,也只有这位太子哥哥,如今看到他和太子妃琴瑟相谐,她由衷地为他高兴。
可惜,张锦萱过了年就要入东宫了,她那样的身份和性子,不知到时候太子在中间如何自处。
“县主,咱们走吧,别让万岁爷等着。”林嬷嬷见薛云晗驻足,提醒到。
德妃并不是自己来乾元殿的,是薛云晗递了帖子后,宣和帝才宣的她,看着下首行礼的义女,心中明了,亲自过去将义女扶起来,一脸慈爱:“回京以后就没见着你,你若不递帖子,我也要宣你进宫的。”
旁边梁三全心里赞一声德妃会看形势,此前这位县主在清河围场马球赛中途退场,宣和帝虽然看起来毫不关心,但是他将私底下着小徒弟打听的情况报给宣和帝时却受到了嘉奖,虽然这事儿梁三全也说不清缘由,但他心里清楚,宣和帝对这姑娘是真的有一份父女情。
宣和帝不说话,德妃便估摸着按宣和帝感兴趣的事问义女,母女两个聊着天,气氛倒也不错。
小太监在门口躬身请示道:“皇上,皇后娘娘在外头求见。”
宣和帝皱眉,看起来不大想见,王宁腆着笑脸道:“皇后娘娘一向少来乾元殿,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罢了,宣吧。”
张皇后进殿来,看见德妃和薛云晗,略有些惊讶,并未放在心上,各自行礼之后,她笑道:“皇上,太子妃这一胎日渐坐稳,臣妾想出宫烧香,一是为这个孩子祈福,二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让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些。”
宣和帝听到这话脸色略好了些,点头道:“皇后这份心思值得嘉许,既是要为皇长孙和百姓祈福,便带上内外命妇一起,办的热闹隆重些,就去金楼观吧。”
薛云晗听到金楼观,心中一凛,既想起吕仙人当初看她的眼神,又想起宣和帝正在服食丹药,此行本来就是有劝解之意,借这话题试探道:“皇上,金楼观有些偏远,臣女听说城内的长春观和西山的白云观也是极擅长办祈福道场的。”
宣和帝看薛云晗一眼,脸上并无不悦,只是摇头道:“吕仙人道法高深,朕这些年仰赖他甚多。”
薛云晗还待要说,德妃却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她心中也明白,父皇是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从封了县主到现在,都不曾宣她单独说话。
张皇后对于去哪个道观并无介意,此举不过是想在朝臣们面前为皇孙刷一把存在感,顺便在宣和帝面前刷一下好感度,正要谢恩,就听到太监道:“叶贵人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叶贵人和一个端着汤盅的宫女到了门口,皇后眼睛一眯,叶贵人一进宫便是盛宠,如今竟然出入乾元殿都无需提前通传,明眼看着无害其实却极有手段,卫贤妃当初一心想拿叶家人拿捏叶依兰,如今叶家人却被宣和帝放到了皇庄上。
叶依兰还是那副娇怯不堪怜的模样,到了门口接过宫女手里的汤盅准备进来,见屋里人有点多,便有些不知所措地顿住了。
不等宣和帝示意,梁三全小跑过去接过汤盅,宣和帝若有似无地看张皇后一眼,到门口亲自将跪下行礼的叶依兰扶起来,以薛云晗的角度,似乎看到叶依兰手指躲闪了一下,才将手放到宣和帝手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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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房的白姨娘所出的五姑娘薛云念还在牙牙学语,薛家的三个大姑娘薛云萍、薛云晗、薛云岫都跟着刘氏往郊外的八仙庵去上香,因为薛世铎手伤未愈,夏氏便留在府里没有同去。
刘氏和薛云萍同坐一辆车,薛云晗和薛云岫一辆车,下人们一辆车,再加上七八个家丁,一行人浩浩荡荡,停在八仙庵的门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