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壮胆杀了爪哇国王储都顶,且当着京城全体士民百姓的面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使得钱谦益这个差点失去帝心和民心的内阁首辅总算是收回了一点名望,并得以继续在帝国中枢待着。
钱谦益对此也很是满意,且也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把握到了如何做一个内阁首辅的感觉,他还想继续干下去,继续收获这种权力带来的喜悦。
他甚至还想也学学前朝于谦、张居正等名臣一样干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如今皇帝陛下是个锐意革新的君王,自己或许真的可以在生命结束之前干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就在钱谦益意气风发的要干一番正事且不再想靠阿谀奉承来尸位素餐混吃等死时,李明睿这边却并没有因为爪哇国王储被钱谦益斩杀而又多高兴,他不由得喟叹一声,暗道当今陛下还是想搞平衡,要不然也不会给钱谦益这样一个机会,而自己这边虽然果断安抚住了在顺天府前闹事的士子百姓,却不过倒头来给钱谦益做了嫁衣裳。
但李明睿却没有因此而放弃,在他看来,无论这钱谦益这些守旧派当中有多少官员是所谓的清廉自守的官员,但从根本上来说,他们跟当今陛下就不是一条心,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要将陛下带到他们所认为的尧舜之君的道路上来。
“若不是我大明如今内忧外患已无,这些只知道死读书的老顽固们敢在陛下面前提什么讲信修德,以和为贵,还说让陛下垂拱而治,若是在两年前,保管他进了诏狱,去给东厂的番子们讲垂拱而知,这天下怎么能离了陛下,离了陛下就只能神州陆沉,国将不国!”
李明睿如此对户部尚书郭允厚说道,与钱谦益不同,李明睿很擅长在朱由校的背后拍马屁,反而在朱由校面前表现得很是诡诈而又多智却又不肯轻易服软的形象但在背后却总是刻意表现出一副是朱由校忠犬的形象。
这也是李明睿能屡次触逆龙颜却又能屡次没有被朱由校计较的原因,同样靠自己郭家的买卖控制着整个北直隶近一半商业财富的郭允厚很了解李明睿这一招,对于他此刻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评价当今圣上他也只是笑而不语,再看见窗外忽然闪现过一道像似东厂番子的身影时更是对李明睿的敏锐度和恰当时机的拍马屁很是佩服。
郭允厚不由得暗忖这也许就是人家虽然比自己年轻却能官位在自己之上的原因吧,像自己这种实干官员除了替陛下算算账顺道一起赚点钱倒也做不到向李明睿这样能把拍马屁的功夫练的如此炉火纯青,当然对于像钱谦益那样无耻的阿谀奉承,他就更做不到了。
素来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户部尚书郭允厚虽然堪破了这官场里的学问,但还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他还是不由得把茶盏搁在了茶几上:“好了,李阁老,还是说正事吧,人已经没见了,守旧派的其他老顽固们倒也不必在意,这些人只要不贪,陛下就还需要他们,有些地方比用我们这些双手沾满铜臭的人要好得多,但钱谦益此人可不能不斗倒,此人不过略有些薄才但却是阿谀奉承之辈,善于使阴谋诡计坑害同僚不说,还意图劝谏陛下不可使从商者做官,理由却是从商者将会使吏治**,朝堂之上只讲利益不将礼仪,这不胡扯吗。”
郭允厚现在能站在李明睿这边,便是因为这个是否让具有商人身份的士大夫从政特别是高居六部九卿和内阁三公之位。
坦白讲,朱由校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之所以在一开始让自己一帮亲信大臣跟着自己一起做买卖为的是在掌控国家经济命脉的同时打破士绅的商业壁垒,并创建国家资本且开启大额征收商税的制度,但现在商税征收的制度是确立了,整个国家的富裕程度与经济贸易的发达程度总算进入正比例,但却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那就是出现了许多新的资本家,而由于大明现在是托拉斯帝国体制,因而导致新兴的资本家比之前的士绅更为势力庞大,但因为他们的利益和国家利益捆绑在了一起,即主要的利润是在朱由校和朝廷手里再加上他们还要纳高额的税,但正如钱谦益等守旧派所担心的那样,这些资本家一旦控制了朝堂就会导致整个官场也变成了商场,都为自己的商业利益牟利,而淡化了儒家传统的勤政爱民思想。
朱由校也还是比较担心大明帝国在某个将来被这些财阀给控制,并进而彻底脱离与底层百姓间的关系,因而才允许守旧派的一批卫道士存在,这些人或许思想固化,深受小农经济影响,也同样是虚伪的,但他们所宣扬的家族本位思想却能很好的维系上层与底层百姓间的关系,而且他们是未来宣扬忠君思想的主力军。
有时候朱由校也在想似乎应该限制商人从政的自由度,可以允许让政府官员成为商人代理人,但若是政府官员直接成为商人或许真的会让大明帝国在相应针对底层百姓和新兴工人阶级的权利保障未确立之前是不是真的会加剧社会矛盾,毕竟即便在现代,为了避免官商结合的事情出现而影响社会稳定,也是严格限制行政官员经商的。
所以,对于钱谦益等守旧派等要他严禁官员尤其是实权部门官员经商的观点,朱由校并没有直接拒绝,甚至还说过要考虑考虑。
而郭允厚作为户部尚书又是与巩永固、杨廷春、茅以升、李明睿等一样的大财阀,便很反对钱谦益等要禁止官员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