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苟英被两个校刀手生拉硬拽的拖出公堂的时候,他虽然想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眼前那些强寇头领,可是话冲到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既然已经是死定了,便是多骂几句又能有甚么用?
只是在被拖出公堂之际,苟英的双目中仍满是怨毒之色,直直的瞪视着坐在公堂正首的那个绿林数山共主,要受那一刀一剐,也算可以痛快的去死,心中念及至少陈道子与我的兄长还活着,也必会寻你们这些草贼为我报雠。
而与苟英一并被拖拽出公堂的真大义却是歇斯底里的嘶声痛骂,他的族兄弟真祥麟已经被三山强寇所杀,情知双方结成死仇,自己已是万无生理。现在的他也只能以搜肠刮肚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粗言秽语大声喝骂出来。
一直被拖拽到了公堂门口时,真大义口中还兀自大骂道:“我入你们这些草贼十八辈祖宗!都说天厌贼众之恶,你们这些腌臜强盗要么霸占出山林做守户之犬,要么出来大弄,撩拨得官府兴兵围剿,早晚教官军将你这厮们杀个干净,就算苟活一时,你们的家人子女各个也都不过是为奴为婢的贱种,朝廷拿了你们要千刀万剐,连同你们全寨上下、全家老小也都要活剐生剥!”
可是真大义口中骂声未绝,忽见有个诺大的身形暴冲至他的眼前,鲁智深抡起蒲扇般的大手,照着他狠狠一记耳掴子,直将真大义扇得眼前金星乱冒、脑子嗡嗡作响,一边的耳膜也在鲁智深一掌之下登时扇得聋了!
鲁智深呈怒目金刚状,指着真大义朗声骂道:“咄!你这个为虎作伥的狗贼,倘若是与俺们硬到底,就算做成了对头,洒家却还要敬你是条硬汉。可是你这厮只顾撒泼放刁的恶言咒骂,又哪似是个磊落坦荡的好汉!?
你这厮瞧不惯绿林道的行径,咱们见个生死胜负,谁有本事杀了谁,尽管认了便是。盖为滥官污吏作祟,逼迫的赤子落草,你又可知有多少无辜良善遭恶吏恶霸欺压,却受我等搭救而依附于俺两山大寨?你这伙腌臜厮助狗官征剿绿林山寨,只顾邀功讨赏,却不问情由是非,洒家看你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真强盗!”
真大义狠狠的吐出一口鲜血,恶狠狠的向鲁智深瞪视过去,他呲出满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嘶声说道:“我呸!甚么无辜良善?肯投奔你们这些做贼的,便都是该杀的强盗!我真大义只恨本事不济,折在你们这些草贼手里,这辈子也是休了,可是陈道子那边铺谋使计,早晚要打破你这厮们的鸟寨子,届时男的都拿住一刀一刀的剐了,女的拿住了更要......”
只是还没等真大义把话说话,旁边又有一道黑凛凛的身影暴冲到他的面前,李逵怪目圆睁,伸出手来狠狠薅住真大义的发髻,另一只手攥成砂锅大的拳头,罩着那厮的脸便如雨点一般的猛捶了过去!
也有一身怪力的李逵登时将真大义殴击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不仅鼻子也歪在半边,满口吐出十几颗碎牙裂齿,满脸血肉模糊的脸话也已说不清楚。
“撮鸟!你这厮死到临头,兀自要龈齿弹舌,撩拨的爷爷心头火起!只一刀割了却不是忒过便宜你了?老爷就先拔你的舌、剐你的肉,要你这厮慢慢死!”
李逵狞声说罢,随即双手一掼,将真大义摔在地上,随即他转过头来又对鲁智深说道:“大和尚,这厮鸟虽然是你们寨子中人擒住的,可是爷爷瞧这厮不爽利,不如就交由俺零碎杀了吧!”
鲁智深闻言眉头却是一蹙,他冷哼了声,说道:“忒过搭缠!洒家杀人只图快意,最不耐烦婆婆妈妈!既然是要死该杀之人,多剐几刀少割几刀的,又是作甚?”
鲁智深朗声说罢,旋即大步腾腾的走向刚又挣扎着坐起身来的真大义,他运足力道挥起手掌,重重的往真大义的额头猛拍了下去!势如泰山压顶的神力袭至,蓦的“碦啪啪!”数声脆响乍起,真大义在鲁智深这一击之下不止颅骨顿生裂缝,他的颈骨不堪受重力猛压,顷刻间便已碎裂成几截!真大义的脑袋竟然在鲁智深一拍之下陷进自己的身躯里,犹如一只缩进了壳的王八,又斜歪歪的倒在了地上,登时毙命!
李逵见状圆睁牛眼,又狠狠的向鲁智深瞪视过去。可是鲁智深一章拍杀了真大义后也不理会他,大袖一拂,便径直踱步走回青州两山大寨的行列。
而召家村中被俘的管事申勃儿眼见苟英被拖出去斩了首级,真大义也被那个神威凛凛的大和尚一掌拍死,心中也似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时,而这边生擒住他的梁山军中主帅宋江又向他瞪视过来,并喝问道:“你们召家村一伙本是沂州地界出身,却伙同祝家庄、云天彪那厮们,专要与我山寨敌对!非是我们生事还去害你村坊,却是你这厮们无礼,倒来吹毛求疵的生事!”
申勃儿见说惨然一笑,说道:“我家主人恨极了你们这些绿林中人,也知同在京东路地界之内,就以你们三山大寨声势最旺,先前便不惜盘川,叫我等分头专寻你绿林寨子的事,遇便下手。我家主人也是念及召家村一脉要在京东路壮大声势,南北营生走动也难免要与京东路各处绿林强寇争执,索性先下手为强而免绝后患,兼之又有那云天彪前去招募......”
申勃儿越说话语声越小,到最后已几乎微不可闻,因为他眼见公堂内两侧瞪视他的一众强寇头领面上狠戾之气愈发浓烈,心中忐忑惊惧,到了最后也是作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