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席宴罢了,萧唐、宋江虽暂时占据得祝家庄却也并非搅扰镇坊,而是叫庄子内钟离老人前来领头收取,每家各户给散了粮米一石,以表人心,与原著中攻打下祝家庄后得粮五十万石(宋时《梦溪笔谈》有注“凡石者以九十二斤半为法,乃汉秤三百四十一斤也”即1石合92.5宋斤,一石的粮食约等于59.2公斤,五十万石粮食即为两万九千六百吨)......这笔咋舌到有些难以置信的收获比较,经过陈希真、云天彪所召集的地方官军、各路乡勇驻扎用度、来往征调之后,于祝家粮草之中缴获出多余的粮米却不算甚多。
其余的金银财赋、牛羊骡马,青州两山与水泊梁山也将这些战利品二一添作五,尽数装载上车,分头将去山中支用。
当萧唐与宋江喝令麾下的头领一齐上马,各自将军兵分作三队摆开,前队鞭敲金镫、后军齐唱凯歌的时候,祝家庄之中倒还真有不少村坊乡民在庄中钟离老人的带领下,扶老挈幼的伏在大路两旁朝着离去的绿林兵马拜谢。
祝家庄中佃户庄众虽然受祝朝奉与祝家三子等人的胁迫,不得已只能拿起兵刃与京东路几处绿林大寨强寇为敌。除了不少家中有青壮的确是死在三山兵马手中的,其余庄众平素也生受祝家盘剥欺凌的苦,也很清楚让他们遭受兵灾之苦的罪魁祸首到底又是谁。
而萧唐这边与受李助游说起事,情愿同奔梁山泊入伙的荆湖京西路尽皆打过照面、做过寒暄。也是因先前并非有甚么交情,彼此又不知根底,对于贺吉、郭矸、陈赟、闻人世崇、刘黑虎、胡俊、胡显等这些在原著的轨迹里于梁山军征讨伪楚王庆时大多被杀、小撮投降的强寇头领,萧唐与麾下的弟兄也都暗中记熟了他们的名头,只不过比起费足了心思要招揽这些绿林草莽的宋江而言,彼此叙话还隔着一层面具,自然也是难以交心。
而新投到梁山的那些头领里面,一个人倒更让萧唐留了意,因为那个汉子竟然与梁山兵马中随军医治伤疮的神医安道全有些交情,这些时日在军寨中浑如个活死人一般,有令在身时也只是唯唯应承的安道全见了那个汉子之后,脸上倒还能挤出几分笑意。两人彼此叙旧时相互问过为何落草做了强人,随后又是唏嘘一番,感叹世事无常。
萧唐略经打探过后,得知那个汉子唤作范全,本是京西南路房州府衙的两院押牢节级出身,家私颇丰,早年曾经到过江宁府闻得安道全神医的名头,便以重金交结于他,还学得了疗金印、救治刀创箭伤的本事,这才与安道全结下了交情。
这个范全,萧唐却也知道这号人物,因为他正是按原本轨迹本来应该成为四大寇之一,如今却早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个王庆的母姨表兄。
比起原著里其他三大寇麾下那些刚表过名号很快便丢了小命的贼将,范全这个做描述也算很多的人物,萧唐记得王庆本来遭充军发配到了陕州,在途中却伤了陕州牢城营管营张世开妾室庞夫人的族弟,而王庆却抢在张世开正要利用职权害死自己前将他杀了,之后一路潜逃到了房州,正是投奔到了这范全的家中。而刺在王庆脸上的金印,正如安道全为宋江施妙法消磨祛了脸上纹面,也是由范全用安道全的法子为他除了,而王庆之所以能在房州定山堡遇见段三娘、段二、段五乃至金剑先生李助等人,也权因他当时就躲在范全名下位于房州定山堡东侧的草房里。
范全对王庆倒也十分义气,不但为了窝藏他这个母姨族兄弟不计凶险窝藏了王庆数个月,最先得知王庆与段三娘一伙搭上线后苦口婆心却说其段家一伙手段最是歹毒狠辣的也是他。按原著的轨迹在李助重遇王庆之前,一直助王庆逃罪隐匿的都是这个范全,若没有他这个族兄弟的帮衬,王庆估计还熬不到与段三娘、李助也搭上了线,恐怕已早被做公的给缉拿住了。随后这范全做了伪楚过殿帅,在梁山军讨伐王庆时也甚是卖力,只是仍不免战死在沙场之上。
所以按现在来说,萧唐却也是这个范全的仇人。只不过此时正与安道全叙话的范全眼光一乜,正与不远处的那个数山绿林共主眼光碰到一处,也只是微微颔首施礼,浑然没有在意。
这个时候,范全心中也只是暗道:我因恶了府衙上官,怄不得鸟气,也不愿吃他构陷索性投身落草,可是相传当年在汴京杀了我族兄王庆的萧唐,那狗官征剿房山寇时早将周遭地界的绿林寇剿荡得净,这几年下来仍在房州勾当也多是些不成器的小厮...没奈何投到了邻近军州的山头去,因缘际会之下也随着那李助先生投到了京东路来,如今亲眼见过这几处兴旺大寨之主,全羽这厮的名头虽是更响,却是个故弄玄虚的,连他生得甚么相貌都不晓得,我等又如何肯将性命交托于他?大多头领也都是一般心思,相比起来,自是远不及那及时雨宋江待我等更是热诚......
萧唐的目光与范全一错而过,心说如今王庆、段三娘等人早就化作一坯黄土,如今梁山寨里只不过又平添一个会些半调子医术的职事头领,无论这范全知不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也构成不了任何威胁。
心中念罢,却又有个让萧唐不由得去小心应对的人物策马踱上前来,宋江抱拳施了一礼,笑说道:“呵呵,全大头领,小可有幸能与恁戮力齐心以据官军,似全大头领如此英雄人物,麾下又有无数能人志士帮衬,自是前程万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