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萧唐忙摇手又说道:“那长工武植是个循礼良善之人,潘家小姐也绝非那能做出有辱门楣之事来的,可据孩儿所知,这两人早已把全部心思放到彼此身上。要娶,也便要娶个两人知根知底、相爱相敬的,孩儿又何必去坏了他人的天作之合?”
萧老爹眉头拧了个结,他哼了声道:“这又如何?你是我萧家集萧府的少东家,那潘家小姐是孔宋庄潘府的千金,你二人正是门当户对,既然那潘家小姐美貌贤淑,你便将他娶过来那长工又能怎地?”
嗯...那长工是不能怎地,可那长工的老弟倒估计会玩命......萧唐苦笑着想到,他又哄着萧老爹打趣道:“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孩儿要娶,便要更端庄贤惠更善解人意更貌美如花的,重要的是要真心爱孩儿的,老爹你说对不?”
萧老爹那倔老头怪眼一翻,冷哼声道:“痴人说梦!真有如此那般好的女子哪里会看上你?哼!!你不愿娶,那不娶便是!”
萧唐本以为还要与巴望着他赶快成家的萧老爹费一番口舌,哪知这老爷子虽有了小情绪,却并未逼着萧唐必须成婚。
其实这与萧家本是契丹人有很大的关系,虽契丹族也主要由父母包办,婚事也走的订亲、会亲、亲迎、拜奥一干程序,可同样契丹人婚俗中亦保留着弟继寡、姐亡妹续、异辈婚甚至姑侄相配等特殊结婚现象,而子女对于自己的婚事相较于汉人有相对较大的自主权,所以萧老爹在这点上还比较尊重萧唐的个人意愿。
萧老爹继而又说道:“可他潘家乃大庄大户,人家先遣媒人来送草贴问卜咱们却一口回绝,难免伤了他潘家颜面,这事老子可不会为你善后,你小子自己去处理!”说罢萧老爹便气鼓鼓地离开正厅。
萧唐这才想到,对啊,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与潘家说明此事......
第二日一早,萧唐便又带着薛永、萧义二人前往孔宋庄,孔宋庄潘府上下见萧唐接连造访,都不由得有些诧异,而潘太公心想必是萧唐已经得知潘家上门说媒问卜之事,他笑意盈盈地命下人将会客厅安置妥当,请萧唐入府。
“贤侄今日又至,所为何事啊?”潘太公和蔼着向自己选定的未来姑爷问道。
萧唐摸了摸鼻子,心说这种事也不便拐弯抹角,不如索性直接说个明白,他向潘太公唱了个喏,朗声道:“好教太公得知,晚辈此次前来,乃是为贵府向我萧家提亲之事。”
潘太公含着笑轻轻摇头,心说这小子未免心也忒急了些,按礼制尚需他萧家回复草帖子,男女双方须相互确定生辰八字、家世情况后才是走的“过眼”(男女双方相见,看彼此是否满意)的程序,结果他倒好,第二日便兴冲冲地看拜见我这个老丈,看来还真是对我家金莲十分上心呐......
哪知等萧唐命萧义取出两匹彩缎时,潘太公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宋时婚俗中,若是男方钟意于女方,便即以金钗插于冠鬓中,这唤作插钗;而如果男方不同意这门亲事,则要送二匹彩缎,此唤作压惊。?
潘太公脸已变了色,急问道:“贤侄这是何意?遮莫你从未瞧我家闺女入眼!?”
萧唐忙回道:“太公,令爱相貌出众、温婉贤淑晚辈早有耳闻,只是.....”
“只是什么!?”潘太公亟不可待地追问,他那花白的胡子都吹了起来,先不说他登门问媒求亲被人一口回绝,这已很伤面子,若论人品、相貌、性情他家金莲哪怕不是倾国倾城,也是千里挑一的,原来自己只是一厢情愿撮合着萧唐和金莲,结果这臭小子却没瞧上自家宝贝闺女,如此他这个做老爹的哪能不动肝火?
萧唐额头冒汗,回道:“太公,令爱那般的女子,能与她共结连理乃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而贵府上大郎忠善淳朴,又与令爱情投意合...”
潘太公一听这话,火气蹿得反倒更旺:“什么!?难道你以为我家闺女与大郎有...有...岂有此理!!”
眼见潘太公都恨不得抄起拐杖将自己打出去,萧唐那个郁闷,心说也难怪萧老爹甩手不管此事,其实这也正常,自家含辛茹苦的宝贝女儿要送出去嫁人,老爹老妈这时的心思敏感着呢,这误会到了你质疑人家闺女的清白,人家还不打得你满面桃花开?
萧唐连忙又言道:“太公切莫误会,以令爱与大郎的为人,又岂能做出有辱贵府门楣的事来?小侄只是想,令爱与大郎既然是宿世良缘的一对璧人,太公又何必棒打鸳鸯?”
潘太公听萧唐并非怀疑金莲与大郎行苟且之事,这才火气渐消,却仍怒气满面地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等人生大事自然父母做主,哪由得他们胡来?!”
萧唐定了定神,侃侃而谈道:“太公,小侄知道太公一切安排无不是为令爱着想,而大郎的为人,太公自然比小侄更为清楚,大郎处事周谨、为人忠义,加以时日必能成贵府之良助,也一定会为潘家的基业尽心尽力。更难能可贵者,是大郎与令爱间的那番情意。
太公既是过来人,也当之两人情投意合又能结百年之好,这是何等美事?实不相瞒,小侄也希望自己能寻个知我爱我,小侄亦知她爱她的,小侄只与令爱有过匆匆一面之缘,太公既挂念贵府的基业和令爱的幸福,又何必舍近求远?”
潘太公重重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