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萧唐继续与一众头领商议时,忽的却有水班头领前来急报说前方海域有大小船只二十余艘,正撞见最前方做哨舰探觑情况的白河军水师所部船队,对方很明显不是做海贸的商船,直接拦截上去船只,彼此已经发生混战,也必然是撞见做海上劫掠船只勾当的海匪。
此番走海路赶赴保州的船队声势浩大,在海上也极容易被人发现行踪。李俊那边遂命危昭德统管的水师分拨出一支船舶先行,倘若撞见其它不似海上来往行商的船舶,也立刻来往走报声息。而萧唐闻报先是一怔,心中却念道:据我所知宋时如今时节,附近海域似乎也并没听说过甚么来头甚大的海贼,此处也已邻近高丽海域,遮莫是高丽国那边有甚不成气候的海匪,见到我军做哨探的船队只道是可以下手的肥羊,遂一头撞将过来找死?
如今既然有哨船返回发来讯号,拱卫萧唐旗舰的船队经李俊调拨,立刻有几艘大舰鼓足了风帆,周围也有三、四十余艘飞鱼刀船轻盈的疾速前进,直往前方海域与己方哨舰发生混账的区域行驶过去。
“入你娘的!老子随危昭德哥哥做海匪勾当了多年,只有我们弟兄劫掠他人,道上哪个不开眼的敢来冒犯咱们,如今又至海上勾当,却撞见你们这伙讨死的撮鸟!”
张经祖嘶声怒骂的站在船板上,正与一艘欺到近处的海匪船舶靠帮厮杀,那边的海贼仍是以最为传统的方式,用挠钩探来钩住船缘仅靠住,随后或是攀爬,或是以竹竿撑搠的方式跳帮强行登上意欲劫掠的船只作战,在那边船上还有些人手持短斧猛掷过来,也立刻被张经祖挥舞钢刀,荡飞出去。
本来是白河水寨的头领张经祖,投奔至萧唐麾下之前也是为数不多曾随着他结义兄长危昭德曾做过海匪勾当,随后才辗转至京西南路啸聚的强寇。如今他率领一艘大舰,六艘飞鱼刀船与六艘海舶哨船一直在前方做哨探,这些天下来也都是风平浪静。可是今日却没有料到从近海海域撞出的海匪倒似是把自己当成是予取予求的肥羊,这又教曾经做水匪也是一号人物的张经祖如何又能够忍得?
锃亮锋利的钢刀暴起,卷起耀眼的寒茫又恶狠狠地斩劈下来,张经祖当即又将三四个刚攀上船头的海贼剁翻坠入海中,身后的水班兄弟涌将过来,又是一阵弩箭齐发,将以挠钩搭住船缘的那艘船舶上的海匪射倒三十余人。还有不少中了弩箭的贼寇倒地惨嚎痛呼,亦有人瞪目破口大骂,口中嚷着教张经祖等人听不懂的语言,只是瞧那些海匪的语气神情,料想也必然是在痛骂些污言秽语。
张经祖也发现这拨海盗之中虽然也有人穿着五花八门的杂色服装,可是他们人人辫发,留颅后发又以色丝系之,如此扮相也不似是东瀛、高丽人,这群海匪看声势倒也甚是剽悍,只是一窝蜂也似的作战不成甚么章法,完全只是凭着血气之勇。
然而海盗那边的船舶之中也有人惊呼起来,他们觑见南侧又有许多战舰气势汹汹的游驶过来。与眼前这些意欲劫掠的船舰合并起来己方的船已少的多,而且眼见对方船舰规模庞大,这一路的海匪这才发觉已是撩拨到了不该来招惹的劲敌,其中头领也连忙下令,火速收拢自己的船只,意图尽快逃离。
只是成贵统领一支舰队正要与张经祖所部的哨舰合并,徐文另率一支船队却是迂回着折向东北方,眼见也正要截到海盗后面去,而拦住他们的退路。
这支海匪本来就算不上人多势众,而先前急于登上张经祖率领的船舶劫掠,却没有料到对方竟有规模浩大的同伙前来支援,就算萧唐统兵征战时并不是以海战见长,可是大致也能料想得到对方贼首急于求成,亦或者说高丽水军全然济不得事,而任由这伙海匪养成猖獗的气势?
这个时候韩世忠也登上船头与萧唐并肩而立,他忽的想起一事,便说道:“先前于北地时,洒家也曾听闻过于附近海域勾当的水贼里面最是猖獗的一伙,本来就多曾附近海域流窜劫掠,如今虽然人数与规模不算甚多,但早先的几十年里,倒也是临海民众闻之色变的一伙恶寇。后来高丽于元山湾修筑石城抵御海盗劫掠,随后又于海上剿杀过几番之后声势大不如前,到如此这般时节虽然仍有小股余孽流窜劫掠,也无力大弄,故而寻常我等来往海运调拨军资人手时也不曾撞见...倒还听说那厮们原是辽国境内生女真的一支族系,是以才未被剿灭后就此散去,也仍在海上零星勾当。那些厮鸟不知马王神生得几只眼,颠倒着前来自寻死路,遮莫便是那伙海匪恶寇?”
萧唐听韩世忠说罢神色一变,心中暗付道:生女真诸部世居白山黑水之间,多以渔猎为业,我先前却不知其中竟也有部族做海匪的勾当。
与此同时,徐文所率领的海舰疾速游驶,堪堪也正要拦截住急于逃脱的贼船,待略微又拉近了距离一声令下,列队于左舷的水军弩手持着的神臂弓一起发出阵阵机括骤动的闷响声,穿透力极强的神臂gōng nǔ箭一齐发射,那伙海匪也浑然没有料到这伙敌军装备强弩的射程与杀伤力竟然如此霸道,正是猝不及防时,一蓬弩箭排头疾速激射而至船上登时响出一片惨叫!
就算那伙海匪也欲施发弓箭、投掷飞斧向对方发动反击,可是很明显彼此射程的杀伤范围还有些差距,他们也唯有调整船舶的去势靠近过去,再以靠帮跃上敌方战船近身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