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必死也认了!既然俺们视死如归,早已是毫无忌惮,也就只管向前扑杀便是! 鲜血与残肢横飞,周围惨烈的战况愈发的触目惊心,金铁交鸣与刃器入体声更是不绝于耳。仁多兀虎与残存的数十甲骑继续冲杀,还要往前方排列开阵列的齐军步阵中凿去,诸般兵刃袭来乱剁,终究会落得何等悲惨的下场也是可想而知。 然而就算是撞入敌阵之后被利刃搠翻坠马,剩下的这些夏军死士只是咒骂喊杀声戛然而止,也没有一个人发出惨呼哀呼,哪怕是性命不保也仍尽可能催马往前面冲去,凭着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也终于撼动得又一拨齐军阵列眼见要被突破凿穿。 可是当仁多兀虎杀透敌阵之时,追随他的所有敢死军骑已尽数陷在齐军步阵当中,其中有数十人尚还有一口气在,却因伤重只得匍匐在血泊当中。当他们怒目抬头望时,就见无数把锋刃明晃晃的军械已齐搠过来,伴随着噗噗噗的闷响声,鲜血汇聚成洼往四下流淌开来。而于连营各处的喧嚣喊杀声也渐渐的平息下来,似乎也只剩下仁多兀虎一人陷在数以十万计的敌军连营当中 胯下骑乘的战马身上也已是伤痕累累,气力也磨耗得差不多了,而且周围营寨相继燃起火把,已将大片连营照得如白昼也似。仁多兀虎气喘吁吁的再往前探觑时,就见自己虽然已距离齐军主帅的营帐已不算很远,可是前方也仍有众多兵马把中军大帐围得密不透风,密密麻麻的列出十几排。仁多兀虎那对招子仍是死死瞪视着前方,继续驱使着随时都有可能脱力扑倒的战马,向前方早已是严阵以待的齐军阵列那边撞去。可是如此一来,他也浑然没有注意到从斜侧有暗箭已骤然袭至 “噗!!” 一支锋利的凿子箭登时扎进仁多兀虎脑右侧的太阳穴,随即箭簇锋尖又从他的左脑穿出。鲜红的血液pēn_shè四溅,这一箭竟是生生贯透了他整个颅腔,凶神恶煞的神情在仁多兀虎的脸色凝固住,他随着惯性又往前奔出一段距离,也终究难免从颠簸的马背上倒栽坠地。 而遮莫一百来步开外,杨志收了皮靶弓随即沉声说道:“方才意图焚烧投石炮具器材的那几拨敌骑也已杀得尽了,连同这个骑将,赶来夜袭劫营的夏军敌骑也尽数歼灭。传令下去,教各部将士清理尸骸之后,除今日轮班巡哨的部曲之外,其余军旅各回营帐休歇,如今也可向韩经略相公交令了” 然而帅帐那边,也已好整以暇的披甲绰刀,而与亲随军马坐镇中帐的韩世忠在听闻趁夜前来袭营的夏国骑军已尽被除尽,他却心有不甘的碎碎念道:“这干厮鸟,拼着性命不要前来讨死,以为好歹也会有些好手能撞到洒家这边来。当年老子十八岁时杀入你夏军阵中,乱战中斩上将首级全须全尾的归去,你这厮们却道俺是手里的行货,以为扑到帅帐便能割了洒家的人头去? 合着今日的安生觉不睡,就等你这干不开眼的杀才前来,也教你们知道洒家的厉害。可到底还是不能舒展下筋骨,自从做了这经略使以来,再不曾打头阵亲自与敌军杀个痛快,今日这厮杀,也是没得打了!” 就算仁多兀虎与五六千夏军死士拼得尽数战死,也仍旧无法扭转战局,然而国都沦陷,乃至夏国社稷沦亡之危迫在眉睫,现在也没有时间去为仁多兀虎等战死的亲信下属去致哀悼念,察哥别无他法,也只有继续绞尽脑汁的筹谋部署,主动出击,试图破坏齐军那破坏力实在忒过霸道的投石炮阵,尝试引发城外齐朝大军的混乱。 而先前察哥做下的另一手准备,在齐朝大军兵临兴庆府城下之前遣快马去诏令定州、怀州、静州三处合计一万两千上下的军马迂回包抄至齐军连营后方以做牵制,并伺机协同城内守军破敌。可终究是难以藏匿声息,而教齐军哨骑探觑出行迹,加上兴庆府城外有大军阻隔,难以互通声息,这次则是由韩世忠挂帅的齐军要主动出击,一边继续按部就班的布列轰击兴庆府城关的投石炮阵,一边又调派军马,前去除尽在后方出没的三州夏军兵马。 距离兴庆府西南面五十里处的原野间,一排排骑士成行成列驱使胯下战马,随着所部将官高声喝令,前阵的劲骑纷纷摘弓搭箭,后侧的将士也都纷纷掣出了长短马战军械,斜举向空,映出一片片森寒的鳞光。 马蹄声愈发急促,这拨骑阵的将士也都愈发高亢起来,嗖嗖无数箭簇腾空而起,与对方射来的利箭在天空中来往交织,随着殷雷般的马蹄声响,两股由铁骑组成的洪流很快便要迎面撞在一处。 对面冲来的是夏军骑士身上也皆披挂着夏人精制的坚固铠甲,他们大多健壮魁梧,也如一尊尊钢铁雕塑也似。定、怀、静这三路夏军,由于齐军已然大军兵临国都城下,与兴庆府之间被隔断开来,也正尝试着派遣军士乔装扮成本地寻常百姓,寻路径潜行避过齐军连营,前去听候死守兴庆府城的察哥宁令授意下令然而面对诸部前来攻伐的齐朝军旅,这几路夏军虽然打算保全实力刻意回避,但也终究难免被一部齐军劲旅拦截住了去路。已然是被逼到了份上,面对眼前那些侵犯夏国疆域的死敌,诸营夏军锐骑也尽皆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驱使战马汇聚成阵也化作一股怒涛,裹挟着粉碎一切不可的气势向前奔涌过去。 双方成千上万匹的战马齐齐践踏大地,似乎使得整个天地间也开始震颤起来,而率领所部精锐军骑正好撞上这三州夏军骑众的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