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萧唐,还不知道梅大郎梅展已经抵达密州板桥镇,也不清楚与梅展同至京东路的石宝甚至还没等岸,便已与阮小七闹得很不愉快。他与许贯忠、石秀、花荣等兄弟刚刚抵达位于大名府治下庾家疃附近的一处庄院中。
这座庄院前通官道,后靠青山,在东面还有几十间房舍,正当中的一处酒店门口酒旆舞薰风,短短芦帘遮酷日。虽然附近的人家不是很多,可也是个山清水秀,惹人心醉的好去处。
过了酒肆人家,再行半里路程,便能望见潺潺清溪上竖着一座竹木小桥。过了桥面前一条平坦大路,绿柳树林中便可瞧见那座庄院。但见那座庄院的布局错落有致,外部青砖高砌、园林宽阔;内部画栋雕梁、三微精舍,虽然不及萧唐在大名府的府邸豪华宽广,却也远胜过寻常富庶大户家的别院。
只不过在这座庄院附近的酒肆与居住人家,都并非是寻常的农民猎户,而是萧家集之中知晓萧唐暗中所谋大事的心腹乡勇。
毕竟萧唐在大名府中知交甚多,若是稍有不慎撞见相识之人,一个本来应该在辽东罹难的人“诈尸”返至大名府,这般骇人听闻的消息恐怕很快便会传开。现在又不是在绿林山寨之中,萧唐也不好再戴着那副獬豸面具大摇大摆的进城......是以当萧唐离开生女真部族的领地,南下至皮岛、保州一代时,便已飞鸽传书知会留守萧家集的卞祥、杨林等头领,划出他名下一块土地的庄院,做为他还以绿林中的身份行事时,在大名府地界的一处住所。
在萧唐等人刚走进庄院的大门,就瞧见几个各具风情、娥娜翩跹的佳人提着裙摆轻盈盈的跑来了过来,与萧唐一同进了府门的高展绫却不由一怔,她心中暗念道:他不是说只迎娶了两个娘子么?那些女眷也都不似是丫鬟婢女,又与这个冤家是甚么关系?
这边两阵香风入怀,萧唐已经与苏瑾娘、唐芃秀相拥在了一处。而花小妹、李师师、锦儿,还有萧义的娘子马慧则是俏生生的站在一旁,看神情似也甚是欣慰。
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苏瑾娘与唐芃秀又不似萧唐从后世而来,便是在众目睽睽下没羞没臊的与自家娘子抱拥在一起也觉得没甚么。是以她们只是略作缠绵,很快便已羞红了脸,并轻轻的从萧唐的怀中挣了开。
那边马慧也已经到了萧义身边,并向自家相公嘘寒问暖着,花小妹则欢快的奔到自己的兄长花荣面前,只不过在她与花荣叙话的同时,一对妙目时不时地会往许贯忠那边偷瞄过去。见许贯忠依然还是那副飘逸儒雅的翩翩公子模样,花小妹似也笑得更加甜了。
李师师则怯生生站在一旁,她本来时想向萧唐询问为甚么不见燕青回来,可她朱唇微启,却又欲言又止,眼见萧唐与苏瑾娘、唐芃秀琴瑟调和、伉俪情深的模样,李师师咬了咬嘴唇,忽然感觉到心里酸酸的,不由得十分羡慕起眼前的那两个姐姐来。
“少爷。”锦儿也来到萧唐面前,并脆生生的叫了声,她也是欢喜得满脸飞霞,一对眸子也是亮亮的。
萧唐微微一笑,说道:“锦儿,你倒是又忘了。府中也没把你当做是丫鬟看待,所以也不须唤我做甚么少爷。”
你不把我当丫鬟看待,那你又把我当成甚么吖?
锦儿的小脑瓜里刚生出这么个念头,反倒把她自己那张小脸臊红了,她低下头来,只弱弱的回了声:“哦,知道啦,萧大官人。”
萧唐含笑着又向旁边望时,却不由得一怔,因为萧唐现除了李师师、花小妹、锦儿等女眷,在汴京的诸多艺人中,那个擅长演傀儡戏的“俏傀儡”张臻妙竟然也在庄中。
当年在东京汴梁时也多亏了张臻妙巧施手段,再由萧唐、燕青、许贯忠等人布局,才将那高衙内给生生吓死,高俅虽然有心动用司法力量严查萧唐,却也查不出个蛛丝马迹来。只是似张臻妙这等江湖艺人中的大部分人虽然在汴京皆听萧唐号令行事,可也甚少参与萧唐在绿林中所谋划的诸般事宜,那么她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张臻妙见萧唐正惊奇着瞧着自己,她俏脸不由一红,并向萧唐盈盈道了个万福礼说道:“奴家见过萧大官人。”
石秀在旁却抱着膀子,就好像只是在讲别人的家事似的说道:“哥哥有所不知,在你与燕青、许贯忠等几个兄弟出使辽国那段时日中,我已娶了她做浑家,臻妙也是个能信得过的,教她知晓哥哥眼下诈尸在绿林中勾当,也不妨事。”
萧唐听罢又惊又喜,他对石秀说道:“三郎,如此天大的喜事你怎么也不先知会我一声?按说便是你们情投意合,也须等我回京后为你们张罗婚事才是!”
“不过是两人一起搭伴过日子,又有甚么好操办的?哥哥是做大事的人,又何必要教恁为我这些琐事费心?”
石秀笑着摇头说罢,旋即又把头一扬,对张臻妙说道:“哥哥也已经拜见过了,你赶紧去吩咐庄客准备席宴,为哥哥接风洗尘。”
虽说江湖上的豪杰之辈未必都只好打熬武艺,平素不近女色,可是石秀在看待男女之事上,他也是十分典型的一个传统式江湖好汉。若是指望他这个果断狠厉的拼命三郎能够儿女情长、柔情似水,只怕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所以石秀对张臻妙说话的语气自带几分霸道,打眼一瞧便知是个不解温柔的。
也不知张臻妙是因为当年在汴京时瞧石秀杀伐果断、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