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行人游客络绎不绝,喧嚣之声更是从未间断,一个背负着与自身几乎等高的巨大盾牌的少年,此刻正穿梭在人群中,以一种不急不缓地速度前进着。
少年身形显出瘦弱,稚嫩清秀的面庞之上却微泛着略显病态的蜡黄之色,一只手更是被打着石膏吊在胸前,这一切使得少年看起来脆弱不堪,却偏偏在背后背着一面巨大的盾牌,一副诡异至极的造型,倒也是有着不低的回头率,引得周围不少人驻足观望。
少年没有在意周围之人略显古怪的眼神,自顾自地游走在这些熟悉的街道上,眼神中带着点恍惚。
“一年了,一切都没变……”
江铭喃喃着,看着四周,神色间透露出追忆。
“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样了?”
江铭在那次与独角凶兽的战斗后,就没有继续在断背山脉中多做停留,而是很快离开了。倒也不是急着回宗,既然陆谦已经给了他一块令牌,那核心弟子的身份,就肯定跑不了了。
他最担心的,还是宗门会因为自己在考核结束后没有及时回去的缘故,认定自己已经死了,到时候万一宗门把消息传回自己家里……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焦急万分,故而一离开断背山脉后,他就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只想着先见父母一面,让他们知道自己一切安好。
只见江铭七拐八拐的,以一种十分熟稔的方式,很快拐进进了一条偏僻的巷道,而后一直走到最深处,停留在一间名为“江记”的杂货店门口。
这里,赫然就是江铭的家,是承载着他从小到大无数回忆的地方,虽然简单,却是在处处都透露着温馨,让江铭在看到杂货店的一刻,心情都不由自主地宁静了下来。
只是此刻,杂货店的大门紧闭,好像并不迎客。
江铭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在印象中,除了逢年过节,自家的店很少关门,如今这般,倒也并非寻常了。
只是他此刻归心似箭,倒也没有考虑太多,几步上前,就将大门给敞开了。
“这位客人,没看到今天小店关门,不做生意吗?还请明天再来吧。”
一道银铃般的清脆嗓音传来,声源处,有着一个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的少女,此刻那张精致的小脸正严肃着,努力踮起脚尖,让娇小的身躯举着的鸡毛掸子能够到货架的最顶层,摇摇晃晃着清理着最顶层货物的灰尘,那般认真的样子,倒也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江铭怔怔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女孩,一时之间竟是忘了说话。
“这位客人,你没听……”
似察觉到门口的客人并未离去,女孩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悦,转头望去之时,口中的话语却是戛然而止,在看清门口那个笑意温煦的身形的一刻,她的眼眶已是瞬间红润,泪水不争气地不停流出时,手上的鸡毛掸子也是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只是这一切女孩都没有在意,她哽咽着,身形犹如乳燕一般冲入江铭的怀中,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悸动,就这样在江铭的怀中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出声。
“哥……”
看着怀中那泪水如同决堤一般不断淌出,身体哭得摇摇欲坠,却死死抓住他衣襟不放,似乎生怕一旦放手他就会消失一般的女孩,江铭鼻子有些发酸,此刻伸出还能用的左手,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
“哥……他们……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就去问……问爹娘……爹娘说……你会回来的……可其他的……什么也不……不告诉我……我担心……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
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听得江铭莫名的揪心,此刻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外厮杀,用来不断冒险的生命,并不只是属于他自己一人,这条生命也属于自己的亲人,属于这个家……
“乖!哥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看看一张小脸都哭成什么样了。”江铭柔声开口,话语中带着歉意,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怀中的泪人。
显然,这般安慰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在听到江铭的话语之后,女孩哭得更加剧烈,直到她的泪水浸湿了江铭的整个胸口,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停下。
女孩微微抽泣着,而后抬头看着江铭,一双通红的大眼睛里满是心疼,抽了抽鼻子,道,“哥,你以后能不能别走了,就留在家里,一家人过安稳的日子,不好吗?外面的世界这么危险,你看看你的手,都断了。”
“你说这个啊?放心,只是点小伤,我这样绑着只是为了好得快点,过几天就会完全恢复的,不信你看。”江铭一边说着,一边强忍着剧痛,竭力挥了挥手臂,脸上保持着一副死要面子的风轻云淡,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事情当然不像他说的这么简单,事实上,在那次他施展了“贪狼”之后,他手臂上的外伤,确实很快就痊愈了,只是不知为何,他的手臂一直使不上劲,而且稍有动作,就会传来剧烈的疼痛。
但也不能就让手臂这么垂着,这样看上去反而更加显眼,故而在回家之前,他刻意用石膏固定,挂在胸前,既遮掩了伤势,又能尽量避免右手做出多余的动作。
看到江铭在挥动手臂时脸上的轻松自如,江凌眼中的紧张这才散去了几分,道:“走吧,爹娘都在后面院子里呢。”
此刻的她,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机灵活泼,心中充斥着江铭回家的喜悦,拉着江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