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去很好,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上早就是一片尘土,再也生不出一点点的希望了。
我甚至开始恶毒的想,我要是一开始就没有看见过孩子长成什么样就好了。
没见过,就不会念念不忘。
一般人是很难体会我的感受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期待了他那么久,那么久。
这样平和的日子大概过了一年,我几乎都认为自己已经安然无恙了。
但是我骗不了我自己,我去看了医生,是陆许南治过病的那个医院,山鸡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也在那天就消失不见了。
接待我的那个女医生告诉我,她说,你有重度抑郁。
我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怎么会呢?明明我过的这么好,怎么会是重度抑郁呢。
好吧,就当她说的是对好了。
她给我开了一大堆的药,我都照单收下了,我想生病了,只要吃药了就一定会好。
可她的药好像没什么用,我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好起来,她的药还不如安眠药有效。
那天下班回家之后,我照旧坐在阳台的那个位置,我看着远方,耳边是邻居家小孩拉琴的音乐声,我想到了很多事。
我想到我贫穷而又凄婉的童年。
我想到我热烈而又辛苦的青春。
我想到了我疼痛而又满足的过去。
我想到了我黯淡无光的未来。
我还想到了很多人,子书温柔的笑,晨夕倒在一片血泊中面目模糊的样子,还有陆许南,他俊俏的眉眼还有偶尔嘴角勾起的弧度,最后是我的孩子,那个可爱的孩子。
我从椅子上起身,突然之间我原谅了晨夕,我理解了晨夕。
原来到最绝望的时候,连活着都是一种痛苦。
我从枕头下摸出了早就买好的刀片,我走进浴室里,放满了水,刀片轻轻割破了我手腕上的皮肤,我将手放进水里,我坐在地上,半个身子靠着浴缸。
我闭着眼。
我已经不想同命运抗争了。
我争不过。
我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