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桦三人安分守己的坐在桌上上不到处乱走,也算是比较懂礼貌的人,在此期间方桦看见了南砖村的童生方正气,和他的孩子坐在大院里微微靠前的一个位置。
方正气也看到了方桦三人,不过他只是不屑的笑了笑,就没有搭理,而是和他那一桌和周围几桌的人不断的饮茶畅谈,个个娓娓而谈,说的是眉飞色舞。
仿佛是身份地位有区别一般,方正气虽然来自和方桦三人一起的四方村里,但是方正气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方父一般,那种不屑的眼神,瞬间就让方父的脸色暗淡了下去,最终又强颜欢笑,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般。
方桦仔细的打量了整个大院,在看方正气那周围畅谈的人群就知道,那些都是一丘之貉,如果所料不错,那些都应该是童生的人,他们坐在大厅的最前方,而像方父这样没有考上的人,则就安排坐在了后面。
看似客气和随意的安排,但实际上却都有分寸,不过方桦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陈家能给任何来到这里的人都客客气气的面对,就已经让他人说不出个不好来,再说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童生子女和百姓人家,面对陈秀才都会比较恭敬。
毕竟是来带着孩子拜师的,能不给面子么,再说这里身份最大的也不过是童生,哪能跟人家秀才比,至于其他的秀才,那他们也不会过来吧,陈秀才招生,除了百姓人家和一些童生家里比较欢喜外,其他人倒是不会太关心。
而那些其他的秀才更加的不会过来了,他们本就是秀才了,还需要跟陈秀才后面学么,若是跟陈秀才本人论道论道还可以,至于跟他学习,但还是算了吧。
时光渐渐流逝,方桦三人已经来到了半个时辰了后,陈秀才依旧还没有出来,而这半个时辰里面又来了一户人家,带着一个小孩,被陈家门护安排在方桦右边的桌椅上,然后又是等待起来。
等待的时间是越来越长,哪怕就是方桦也有些不耐烦了,一开始还真的没想到这个陈秀才会有这么大的架子,虽说如今还不如炎炎夏日,但是一直在院子里等着,又没有遮日的东西,但终究还是觉得烦躁。
方安这没心没肺的早已经睡了起来,怎么叫都叫不醒,方父似乎也看见了方桦的不耐烦,捏了捏方桦胖脸,示意他稍安勿躁,方桦看着父亲额头上冒出的丝汗,比他多的多,这个时候却还在不断安慰他。
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一直以来方桦对母亲李氏要亲近多了,对了父亲倒是没有对母亲的感觉,不过今日方桦一想,想到父亲自己一个读书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秀才,面对秀才家里的门护都有些拘束的读书人,如今却是生生的克服下了自己的不适,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希望方桦能够被陈秀才看上么。
方父自己心里又何等悲哀,自己无能考不上功名,最多教教方桦认字,然而想要更近一步,只能让自己的孩子能有一个好的导师,如今这样的导师自然是陈秀才了,而且一路来还碰到了方正气,碰到了他年少时的对手,如今却比他意气风发的人。
假如有可能的话,那么方桦相信方父是不愿意在跟方正气见面的,因为方正气带给他的只是他曾经的耻辱,曾经的败笔而已,不过为了自己的孩子,他依旧是面对面的以强势姿态面对方正气,他不想自己的孩子看轻了自己!
这就是,父爱!这就是,不善言辞,却能深深感受到的父爱。
“爹,我没事。”方桦心里触动片刻,然后就是很懂事的帮助方父把额头上的汗水全部擦掉,当然,用的还是方安的衣角。
方父会心一笑,又喝了一口茶,桌子上的茶几乎只有方父一个人喝,但尽管如此,他的嘴角还是有些微微裂开,有些干涩说道:“再等等,人家陈秀才应该一会就出来了,反正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不差这一两个时辰。”
方桦乖巧的点了点头,不等也没有什么办法啊,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拜师,如果这时候就回去,那岂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完成?
想要自己的事情,方桦连忙看了看自己的祁木香药材,呼了口气,还好没有放在正对着阳光的地方,这种祁木香本就是不珍贵的东西,但是偏偏还矫情,开花需要阳光,但是根部如果被阳光照射的时间长了,药性就消失了。
这可是方桦来到大宋的第一桶金的来源,方桦可不会白白糟蹋了它,收拾好起来,放在了桌子底下,这才又开始慢慢等了起来。
事情上,着急的根本不是方桦三人,那些身身份比方桦尊贵的童生,才是真正着急的人,一个个擦汗擦的不停,旁边的小孩也多也嚷嚷着热,不过这些童生也依旧没有走,而是继续等待了起来。
渐渐的,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方桦刚刚被方父安抚下的好耐心再一次被磨灭了,他还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一个秀才而已,居然让这里所有人这样苦苦等待了这么长时间,架子也特他妈的大了吧,他以为他是总统吗真是。
“陈家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说招生的是你们陈家,如今我等把家里最好的孩子带来,可陈家就把我们所有人晾在这里苦苦等待了几个时辰,是不是该给个理由出来,如今陈秀才今日不打算招生,那直说就是了,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
这一次,终于有人做不住了,开口直接问了起来,不过此人不是什么童生,而是一位商人,一位在庆阳县里也算的上是有头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