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是天家子女,这个秘密方桦早就知道了,只是陈原广以为方桦不知道罢了,而陈原广一句随意搪塞方桦的话,让方桦忍不住的心里抽了抽。
事实上,方桦早就知道伊人会有离开的那一天,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庆阳县城,只不过这一天来的太快了,快到方桦根本没有想到走的如此匆忙,以至于他还没有来得及再见伊人一面。
方桦回过神来,想继续问些什么,才发现陈原广早已经离开,独留他一人在这喧闹的街道,方桦脸上笑容早已经收敛,眼眸中几次闪过迷茫,从未有过这种感受,让方桦一时间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回家的,他没有等方父的牛车,而是独自而归,回来后反锁房间,一个人困坐里面,提起毛笔抒写诗词,几次想让自己彻底的静下心来,却发现自己其实早已经心乱如麻。
说不清道不明,五岁那年,伊人走进方桦的生命里,而方桦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这一相处,就是七年的时间,如七年之痒一般,却再也没有下一个七年之痒。
大宋女人普遍十三四岁成亲,十五六岁生育小孩,就如方桦的二伯二婶一般,他们就是很合理的在合理的年龄成亲,然后生下了方安,方桦只是个别例外,方父和母亲李氏是在二十多岁才养的他,个别例外不能代表所有,大家都认同的才是真理。
都说古人早熟,如此小的年龄就成亲生子,就是想不早熟也难,而如今伊人十二岁,也早已经明白了男女之情,她对方桦的情愫,何止是方桦明白,哪怕就是陈原广也是一眼就可以看的出来。
只不过方桦明白伊人的身份,所以他一直刻意的保留着距离,因为他总觉得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说不定再过段时间或许就可以解决了,总是一拖再拖,但是方桦没想到,伊人如今就这样走了。
太突然了。
实在是太突然了,伊人离开这里回京,等待她的是什么,方桦不知道,但是方桦却知道,大宋公主最后没有几个是好下场的,尤其是给公主挑选驸马时,更是让所有大宋文人逃之夭夭,最后挑中的驸马,要不是与他国和亲,要不就是嫁给商贾,要不就是……
伊人如果嫁给这些人怎么办?方桦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在他思想里他从来没有想过伊人会嫁给别人的一天,或许是他自私,但是他就是想将伊人留在身边,任何人都不能抢走她,可是如今她依旧是走了。
“咔嚓——”手中的毛笔突然被方桦瞬间折断了,方桦的双眸闪过一丝坚毅与寒芒,他不管伊人是什么身份,但是他不会让任何人强迫伊人做她不愿做的事情,或许方桦很自私,但是此刻他的心底正不断的响起一道声音!
抢回伊人!抢回伊人!抢回伊人!
大丈夫活一世就应该做些让自己无愧于心的事情,将伊人带回来这件事,方桦觉得是他必须要做的,更何况现在是神宗上位刚刚发威的时候,方桦比所有人都明白这位大宋的新一代皇帝神宗,他是多么的胆大妄为,与仁宗旧臣为敌是这位神宗皇帝一直在做的事情,而伊人又是仁宗的女儿,此刻京城简直就如漩涡一般,踏进去就出不来。
而这些漩涡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减小,相反漩涡会越来越大,方桦已经打定了主意,他需要将伊人带出那个漩涡,至于神宗与仁宗旧臣的事情,他懒得插手,也不愿插手。
缓缓的站了起来,方桦稚嫩脸上如今显得更加坚毅,轻呼了一口气,方桦知道他的身上又背了一个责任,只是生活还需要继续,他不能就此打住,双眸渐渐的深邃,朝着东京开封的方向看了过去。
“多则三年,少则一年,我便带你回家。”方桦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冷淡道,他就是这么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只要是他认定了他的东西,他就绝对会将其抢回来,伊人,就是方桦认定了是他的人。
下定了决心,方桦仿佛轻松了许多,抢天家子女,貌似是件很疯狂又刺激的事情,方桦也有着这样的感觉,所以在他下定决心后,他能明显发现自己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这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平复一下心情,方桦提起陈原广送他的那只高贵的毛笔,摊开纸墨,方桦思索一会,终于沾墨写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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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时间匆匆而逝,眨眼间十天便一闪而过,方桦和往常一样在清晨先是练字,接着锻炼了一下身体,然后再和家里人其乐融融的坐一起吃早饭。
村子里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方桦的童生身份也对所有人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因为方桦还是那个方桦,不管他什么身份,在村子里人面前,他依旧调皮捣蛋。
今天陈原广会来方家会方桦取表字,所以家里人对此还是很重视的,二伯答应晚上给方桦做兔子肉,因为方桦是家里面第一个会拥有表字的人,事情上,自从方桦考上了童生,他的事情对于家里人来说都算是大事了。
毕竟几十年才出的一个宝贝,他们当然格外重视了,二伯今天还出去做生意,方父就不去了,在家里陪着方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