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脚下一顿,看着跪在他跟前的叶棠,道,“抬起头来。”
叶棠缓缓抬头,眼中却是有些无措,直视圣上为不敬,她目光便轻轻落在立在一边的萧池身上。
圣上见了,未在说别的,终于转身缓步出了门。
萧池弯腰去扶她,“来,起来吧。”
圣上今日出来没让徐公公跟着,才下了石阶没走多远便佝偻着身子咳个不停,血迹沾了明黄龙袍,他不得不扶着墙歇息片刻。
眼前跟着有些视物不清,华灯初上,粉墙黛瓦看起来有些模糊,只觉得掌下石砖又冷又硬。
一回头,又见立在书房的萧池腰上环着一双手。环着他的那双小手,连衣袖都与萧池一样,都是素白,可是比他多了些彩。萧池低语几句,一弯腰便将怀里人抱起,匆匆去了里间。珠帘一落,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圣上低头喃喃,“雪儿,朕一定能让你回来。”
宫里专门辟了处行宫给九王爷,距离御书房和朝会殿都很近。刚刚在书房叶棠还困的不行,等回到行宫后反而不困了。
萧池抱着她,见她一直睁着眼睛,一手还拨弄着床边上和风给她的小药杵。自那之后,她几乎没有再难受过,药杵上也只有两个牙印而已。和风所说的二十天也没几天了,她马上就能痊愈了。
萧池轻轻握了她的胳膊。那纤白手臂上被她咬出来的斑驳还有一些,还没完全消去。
看出他的心疼,她说,“惊澜,我这胳膊上早就不疼了。而且,和风说过了,这些都不会留疤的。”
他叹了口气。“你啊,还是咬我好一些。”
她听了一笑,问他,“真的?九王爷心甘情愿让我咬?”
萧池看了看伏在他身上的姑娘,她走丢的时候,把他的一切心思也都带走了,只剩了他一个空壳。莫说是给她咬两口,只要是她,他有什么不能给的。
萧池没说话,叶棠眼波流转,竟然真的一低头,柔嫩唇瓣寻了他的脖颈。皓齿碰了碰他的皮肤,他一动没动,依旧揽着她在自己身上。
她也没真的咬他,他只觉得那埋首在他脖颈处的姑娘居然又伸了舌头。温软一掠,潮润润在他肌肤上,他手上一个用力,一把掐了她的腰,将她拎了出来。
“不困了,嗯?”
她点了点头,又说,“许是换了地方睡不着。”
他笑,“就算是换地方也是本王换了地方,你什么时候换地方了,不是一直都在本王身上趴着吗?”
她听了想了想,瞧着他又点了点头。“嗯,九王爷说的也对。”说完她又趴了回去。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往下一滑,在她臀上轻轻一捏,掌下好像一颗鲜嫩的桃子。
她哼了一声,又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叶棠,既然你睡不着,不如------”
她没拒绝他,因为她也有些想他来着。
第二天一早,他醒的比在九王府时候要早了许多。
新春恩科已经结束,择优新入仕的官员也已经选拔完毕,照例应进宫面圣,以聆圣训。
昨日徐公公来传话说。圣上身体欠佳,这恩科大事又不可废,九王爷既然代圣理政,几位新晋朝臣一并见了即可。所以,这一早,新晋官员应该已经在御书房候着了。
叶棠还趴在他身上睡着。昨夜放她去睡觉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萧池小心将她从自己身上抱下来。没想到轻轻一动,她还是醒了。
她坐起身来,身子一欠,摸了一把小梳子出来。她明明还未睡醒,竟揉揉眼睛跪在他身后要给他束发。
他轻轻一笑,在床侧坐好。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有进步多了,不怎么需要他挪来挪去。给他束的发也板正了许多。
“好了。”
他一转身,见她正跪在他身后打呵欠。
在九王府的时候他过得从容随意,每每他先醒了也要抱她一会儿。可今日的确是有事情,耽搁不得。
看看那睡眼惺忪的姑娘,还是将她抱进了怀里。
“时候还早,你在睡会儿。”
她窝在他怀里,只说,“惊澜,进宫理政可真辛苦。”
出来几天,这宫中再好,可她其实有些想回九王府了。草木已深,花叶皆葱茏,她想回去看看门口的老树,是不是也已经枝叶相蔽了。还有和风承译,已经许多天未见了。
听了她的话,他笑道,“过几日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她靠在他身上没说话,他低头一瞧,她已经又要睡着了。
将她放回被子里,萧池又悄悄亲了亲她,这才出了门。
御书房里,众臣候了有一会儿了。门一开,进来一个白色人影。不用多想,琼楼玉宇的皇宫里,这一身素白一定是九王爷。
新晋官员分列两旁,未敢抬头,见了白色衣摆便跪了下去。
萧池在御座一侧一坐,只说,“本王代圣理政,诸位无须多礼,都起来吧。”
“谢九王爷。”
众人起身,依旧站在萧池案前两侧,谦谨恭敬。
唯列中一人觉得九王爷这一身白衣有些眼熟。此人一身官服在身,似乎有些拘束,不如布衣来得自在。看官服衣补样式,该是新晋史官。
这史官斗胆悄悄瞄了九王爷几眼,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先前困顿,日子也过得浑浑噩噩,时常不分白昼地酩酊大醉。有些事情一时想不起来也不足为奇。
只见九王爷一手轻轻搭在御案上,缓缓一叩,道,“殿中诸位皆历十年寒窗苦,又经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