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尊雕像曾经是萧池亲手所选,如今再看,他竟然一时想不起这雕像原本的样子来了。
一旁的承译见了,更是指着笑个不停。
“爷,这,这是蝴蝶吗?难怪少将军说要另送您一尊了,哈哈哈----”
萧池看着桌子上那尊水晶。这个,是她亲手拼的么?
下意识朝门外看去,已经没有二人的影子,却见门口地上似乎多了个什么。
萧池走过去,弯腰捡起来。
一方锦帕,歪歪扭扭绣着什么,勉强可以看出是几个字来,“素缕双针,以慰契阔”,右下角一朵花才只有几瓣,樱红锦绣的丝线,花瓣大小不一,也看不出是个什么花来。但旁边该是一个“棠”字。
刚刚见识了那尊蝴蝶雕像,不用说,这个,应该也是叶家小姐的手笔,只是不知怎么不小心掉在他门口了。
“素缕双针,以慰契阔”,这显然是送男人的。萧池想起来,前几日宫宴,圣上问她可有中意公子,她那时一句全凭父兄做主就给糊弄过去了。
不想原来竟是虚与委蛇之计。不过反观朝上,似乎也没有谁能做到如叶修庭一般,飞叶一片要人性命了。一时好奇起来,一方绢帕她究竟送谁,才能不嫌弃她这手艺粗糙,而且还能如她哥哥一样,万般包容维护她的小小心意。
与叶修庭出来前厅,还未到九王府大门口,叶棠一摸衣袖,糟了!原本答应给叶修庭的那方锦帕不见了!
她刚开始学绣,别看那么几个字一朵小花,她已经花了好几天了。要是丢了重新开始实在是可惜。
停下脚步对叶修庭说,“我有东西丢在前厅了,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不想叶修庭提前看见那方她还未绣完的锦帕,她甩下叶修庭拔腿就往回跑。
前厅里,看着手上绢帕,九王爷不觉笑意更深。承译凑过来看了看,更是笑得要弯了腰。
“爷,这叶家小姐绣的,是字吗?哈哈哈----”
忽闻自家九爷一声轻咳,承译一抬头,一声笑生生噎在了喉咙里。这门口站着的,似乎就是这锦帕的主人,叶家大小姐啊。
承译站在萧池身边,低头强忍着笑,不再说话。
叶棠原本是打算同这九王爷客客气气说话的,可刚刚那小管家的笑声,老远都能听到了。还有,九王爷这是一副什么表情,拿着她掉的东西似笑非笑,让人看了就恼。
迈步进了前厅,直直走到九王爷面前,瞥见一旁小案上放着的盒子也被打开了。就连她自己一时也拿不准,刚刚,他们究竟是在笑那尊蝴蝶,还是这方锦帕。
叶棠看了看仍被九王爷拿在手上的东西,道,“不好意思,这个是我刚刚掉的。”
一脸不满已经都写在那张小脸上了,九王爷眉毛轻轻一挑,倒没看出她有丝毫不好意思来。
他高出她许多,低头看了看她,轻轻“嗯”了一声,将手里拿着的东西向她一递。
叶棠瞥了他一眼,一把便将那锦帕抽了回来,只道这九王府以后可千万不要在来了。
一转身,却见门外叶修庭已经跟过来了。
九王爷看见她匆匆将锦帕收起来,转身迈了门槛一溜小跑,跑回叶修庭身边,顺势将手送进了叶修庭的手心里。依偎在叶修庭身边,她真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门外,叶修庭遥遥向九王爷一揖,转而低头问了身边女孩儿几句。不知那姑娘仰着小脸同他说了什么,叶修庭也不在追问,只无奈笑笑,一脸宠溺,牵着她走了。
承译站在门口,看着那两人身影,又转身回来同萧池道,“爷,看样子,那日宴上少将军说得没错,这叶家小姐,果然是将军府里的宝贝。”
萧池坐在了搁雕像的小案边儿上,看着承译道,“还是不成熟。”
承译知是在说自己,不好意思摸摸鼻尖,可心里有些不服。偷偷看了看九王爷,就好像,刚刚他没有笑,只有自己笑了一样。
这话他只敢想想,是不敢说出来的。
话锋一转,承译又拿了叶修庭给的那张收据,“爷,这彩宝阁的东西,咱们还去取吗?”
萧池看了看那已经有些面目全非的蝴蝶,“算了,不用了。”
承译知这东西用途,就又问了一句,“那,这东西,还往宫里送吗?那礼单上可是写着呢。”
萧池看了看那雕像,只说,“送。”
这九王爷,彩宝阁的东西不让去取,东西还得给宫里送,难不成-----
为了避免又被说不成熟,他还是在问一遍的好。
“爷,给宫里送的该不是----”
萧池起身,又道,“没错,就送这个。”
“是。”
得了确切答案,承译将那将军府刚送来的东西放回盒子里,一转手,准备补送给宫里那位主子。
承译办事还是有效率的,不过半日功夫,东西就送到了裕华宫雪妃手里。
雪妃看着那个雕花的盒子,“呵,东西还是送来了啊。”又吩咐手边上的一个小丫鬟,“来,打开瞧瞧。”
她倒要看看,被他拖了这么多天,最后还是决定送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样子。
盒子一开,雪妃立即变了脸色。
雕像被粘补得歪歪扭扭,粘合边缘参差不齐,蝴蝶的形状在她看起来怎么都有些讽刺和可笑。专门送来这么一个东西给她,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雪妃冷哼一声,伸手去捏那蝴蝶的翅膀。一时间没注意到水晶断裂后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