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老将军开了门,立即进来几个人。
老将军指指叶修庭。“将他拖出去,再去打几桶冷水来,给你们少将军醒醒酒!”
不多时,十几桶冷水庖蛔峙趴。
李知蔓闻讯赶来的时候,猓叶修庭正跪在台阶下。下人两人一伙,吃力抬起一桶又一桶的水往他身上浇。而老将军正亲自在一旁看着。
入秋已经好一段时间了,清霜也降了好几场,这早晚最是嗜骨的寒凉。李知蔓看着散落在一旁的四五个空水桶,而另一侧还有六七个桶,皆装着满满的水。毫无疑问,那些冷水,都等着往叶修庭身上浇。
叶修庭跪得笔直,想他千杯不醉。哪里需要如此醒酒。
身上衣裳都已经湿透,从头到脚皆凉了个透。
凉吧,凉了就能暂时不想她了,凉了也就不觉得那么疼得难以忍受了。
可身上的冰冷,让他忽然想起来,数月前,她被困在冰窖里。将近一个时辰,府里上下竟无人放她出来。那冰窖,对她来说当比这寒冷千万倍。她当时被困在里面,该是怎样的绝望害怕,若是知道是谁干的,她怕是心都凉透了吧。
他仍记得,他抱她出来的时候,她一边说着冷,一边往他怀里蹭。
李知蔓见了,忙跑过去,“爹,您这是干什么!”
话音未落,她又要去拉叶修庭起来。却见一直跪着的叶修庭不知怎么了,抢了两个下人吃力抬着的水桶,满满一桶水,他从头到脚往自己身上浇。
似乎这还不够,他干脆从地上起来,走到那几个盛满冷水的水桶前,一桶水接着一桶水往自己身上倒。不多时,六七个桶便被他倒干净了。
只见叶修庭水淋淋的一身,走到老将军跟前,说了一句,“爹,这水啊,还是不够凉,最起码,不如冰窖凉,下次,您应该直接将我关到冰窖去。一个时辰哪够,您应该将我关上四五个时辰。”
老将军自然知道他意有所指,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这儿子,终究还是因为那件事记恨了他。
“你-----”
叶修庭甩下这句便走了。
前几日,九王府来了个年轻的小管家,站在将军府门口直言要见他。一听是九王府来的,叶修庭二话没说,便让人将其请到了前厅。
那小管家说明来意。大概意思是九王爷想问他要几个府上的厨子。
他略一思忖,便问那小管家,“可是因为叶棠吃不惯九王府的菜?”
那小管家只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按九爷的吩咐来的。”
他还是不死心,又问,“前几日叶棠染了风寒,好些了没有?她不爱吃药,怕苦得很,需给她备一些瓜果蜜饯才行。”
承译听了,仔细想了想,想起那天下午王妃不肯让下人送药进去。可后来,九王爷进去没多会儿,便端了空的药碗出来。药碗是空了。可九王爷的嘴角却被人咬破了。
承译没忍住,笑了笑,说,“王妃好像的确是不爱吃药,不过少将军不用担心,我家九爷,自有办法让王妃吃药。”
叶修庭没再多问,当即将整个叶家后厨的人都叫了出来。承译只捡着关键的,挑了几个。
厢房里,下人已经给叶修庭备了一桶热水。
叶修庭吩咐道,“都出去吧。”
“是。”
待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叶修庭才脱了衣裳,抬腿迈进水里。房里只余孤灯一盏,昏黄的光映着热气氤氲。麦色肌肤浸入水里,他缓缓闭上眼睛,冰冷的身上开始一点点恢复知觉。
门外,李知蔓跟了过来。
“少将军可在里面?”
“回少夫人,少将军正在里面沐浴。”
李知蔓又说,“你们都散了吧,这儿我来就行了。”
推了门,李知蔓进去,循着水雾热气,果然见他正坐在浴桶里。肌理分明,身材匀称,正被水烟笼着。他闭着眼,似乎在小憩,并未发现她进来了。
李知蔓放缓了脚步,绕到他身后。取了搁在一旁的布巾,缓缓擦拭叶修庭的后背。
感觉有人在碰他,叶修庭一下子就清醒了,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李知蔓没有出去的意思,一双手轻轻抚在他肩上,又说,“我怕别人侍候不好你。”
只听叶修庭却说,“我谁也不需要,有些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李知蔓还是不死心,总想着,他是男人。咬了牙,弯腰贴在他耳边道。“修庭,我既然嫁了你,就是你的人,自然该帮你沐浴。”
叶修庭冷哼一声,喃喃道,“呵,我的人?”
他突然从水里站起来,顺手扯了一旁的长布巾,将自己围上,迈步出来。三两下擦干了身上的水,换上衣裳,推门出去。
动作利落,一气呵成,又是一句话都没留给她便走了。
李知蔓将手里拿着的那条布巾狠狠摔在地上,站在门口恨恨道,“叶修庭,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晚些时候,李知蔓的贴身丫鬟巧云回来,同她说,“郡主,府里有下人看见,新婚夜,少将军穿着一身喜服,先是去了库房,后来,又去了南边院子。”
李知蔓心生疑惑,“南边院子?”
“没错,是南边的院子,我听得清清楚楚。”
李知蔓听了,冷声道,“我说他这么沉得住气,原来,跟我玩起金屋藏娇来了,还就在这将军府里。可知道那院子里住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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